“好啦,半夜三更的瞎吵吵啥呢?什么鬼啊神啊的,扯蛋……”
原本以为老道士要留宿在古城村,没想到这老家伙眼珠子一瞪:日行千里夜回家!
楚江童也来了精神头:“好吧!就送你,不过得把陶罐打开我看看!”
老道士当时气得吹着长胡子:“岂有此理!听着,这画廊前的墨线七七四十九天内不准扫,还有画廊中不准进入穿重孝之人,四十九天,记好啦!”
老道士端着陶罐上了车,吃饱喝足,又得了几百块钱的赏钱,正可谓半月不开张,开张吃半月,送回老道士,楚江童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县医院——太平间。
凌晨三点钟,没想到几个妇女躺在走廊里,身下垫块纸壳,四仰八叉的样子挺野。楚江童小心翼翼地绕过她们,只要她们不醒,自己就能进入太平间,还好,顺利捅开大门,悄悄进去,径直来到靠近墙边的停尸床,啊——是不是又来了新尸?
忙掀开遮尸布,吓得差点把自己从窗里抛出去。
床上躺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小杜”:周身通黑,工作服烧得黑叽叽的,再有脸色更黑,像个煤哥,这样倒比先前好看多了,至少不那么恐怖。自己也不太明白,这样子就是一个死者的正常状况,难道那个控制他的鬼真把他给送回来了?有些事真难解释啊!哎,这就好啦。
刚刚抬脚往外走——大门却开了,门口挤进几颗毛茸茸的脑袋。
“哎哟,吓我一跳!”这是那几个睡在走廊里的妇女,她们结伴往太平间里瞅着,突然咆哮一声:“凶手!别走!”
楚江童猜猜,噢,肯定是“小杜”的家人,要不也不会这么出心,一准发现“小杜”尸体不见了,这是在此守护呢!
楚江童突然厉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嗯?大呼小叫的不怕吓着他们……”
几个妇女果然被镇住了,目光有点麻,一个特号身胚的妇女也被镇住,瞪着纯净水一般的目光有点不知所措。
楚江童猛地拉开门出去,再重重地带上,努力像个医院工作人员那样大摇大摆地穿过走廊,身后传来嘁嘁喳喳地议论。
拐过墙角,突然提步向大厅外奔去,若被这些妇女缠住,比那些“人”难对付多了,刚上车,还没启动呢,几个妇女蝙蝠般蒙在前挡风玻璃上,目光不再麻,而是木森森的。
“下车!”一个粗亢的声音喊道。
楚江童只好乖乖的下车,再看这几位妇女,个个刁悍,看来是从村子里单挑单拔而来,再看这位特号身胚妇女,身体宽阔得能扩自己两个,胖乎乎的小手,像握着一支香蕉,嘎吧嘎吧折着指关节,目光傲慢,两腮上的肉一颤一颤的。
刚下车脚还没站稳,这壮妞一把拧住自己的胸肌:“哼,还挺有肉来,刚才翻我兄弟的尸体做什么来?这几天你把他扛哪儿去了?”
“我——大姐,我去太平间是找个人,没想到掀错了真的……”
“报警!”旁边一个妇女喊着摸出手机。
“别别别,求你们啦,哎!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请你们去喝豆浆……”
“不好!”壮妞的身子热浪滚滚,一下将楚江童包在里边,好家伙,令人窒息!这女人的前胸堪比一座丘陵,坠坠着,楚江童若是动武,肯定能逃脱,但自己哪能侵犯女人呢?再说这一帮妇女窝了大半夜的火,又在如此惊险的场所守护,跟守灵没什么差别,该同情人家。
楚江童灵机一动,超紧摸摸衣兜:一共是四张红票。
“大姐你们看我就带了这些钱,通融一下嘛,我跟那里边的几十具‘朋友’没啥区别。”
真没想到,四张红票顿时制止了一场暴力。
壮妞哈哈大笑,香蕉指一把抓过钱,随即在楚江童的腮上吻了一口:“宝贝,上微信吗?”
“啊!不不不……”楚江童懵了。
她的笑在微明的晨曦中特别“撩”人。
“记着,下次再见到本格格,别误作妇女,人家还——没昏——噢!本格格的如意郎君已经有了初步原型,你倒是在考虑之列,嘻嘻……”
楚江童望着她,觉得自己很对不住人家,听说现在订阴亲的见个面不花个千儿八百的也拿不下来,自己干嘛还想跑呢?
回到画廊,老感觉胸肌上捂着个大巴掌,掀开衣服一看:我的天哪!一幅——手掌彩绘——还光明正大的待着呢。
画廊里很凉爽,外边日头贼毒。
昨夜惊险的一幕,仍然如在眼前:找个时间,去河边祭奠一下吧!只是那个四耳朵头领在哪里?最好是找到它,向它答谢……”
山村里有着太多太多神秘而真实的故事。
记得,去送老道士时,他的眼神一直不安地窥视着自己,下车后抱着装“鬼”的陶罐还差点被树枝拌倒。
爸爸说:“老人家,年轻人有冒犯您的地方,还请多多谅解……”
“你儿子是干什么的?阳气重,怪不得那画室中的鬼没把他怎么的!有时间让他自己来,我要跟他说说话!”
爸爸当然也不同意儿子与这种捉鬼道士接触,怕被附上阴气。
才要眯一会儿眼,门外传来车喇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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