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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裁縫陷入了一種極其矛盾,左右爲難的境地,他既希望對那位仁慈的夫人有所交待,這位夫人不但曾經救過他的生命,他能夠得到今天這個地位,能夠成爲皇家御用裁縫,這全是那位夫人的大恩,老裁縫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那位高貴的夫人對他所作的一切,但是他苦於尋找不到機會來報答夫人的恩情,但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老裁縫又實在無法出賣大魔導士科比李奧大人和眼前這個還沒成年的孩子,如果他想要這樣做的話,那天在海格埃洛府邸,他就可以揭穿恩萊科的身份了。
老裁縫平生第一次感到軟弱無力,從前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即便是當年自己面臨死亡的威脅,他也沒有放棄過希望。但是這次不同,這一次老人的眼中沒有看到一點光明燦爛的未來,只有一片灰沉沉的沒有止境的景象。
老裁縫第一感到自己已經老了,而這原本是自己最不願意承認的一件事情。
老者沮喪地默默坐在躺椅之上,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保持沉默是他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他已經沒有什麼主意了,他已經迷失在恩情和人情的交叉路口,他已經老了。
恩萊科始終默默得坐在一旁,他等待着老者進一步的指點,他實在希望老裁縫能夠提出一些切實可行的寶貴意見來。但是老者遲遲不說話,令恩萊科心中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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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一會兒,老者才漸漸回過神來,他擡起蒼莽的雙眼,靜靜得掃視着恩萊科。最終,老者慢慢得閉上了雙眼,聲音低沉得問道:“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呢?”
“我?我打算乘着這次巡查的機會,到你們國家各處去看看,順便避避風頭,我想皇帝陛下之所以這樣安排,應該也是出於這個目的吧。”
“躲避?只怕避得過初一,避不過十五吧,以公爵的性格,他可不是一個會輕易放棄的人,他的執着可是相當可怕的,你應該清楚這一點。”
老裁縫說到這裡,突然間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你今天來我這裡,到底是爲了什麼事情,你還把這件長裙帶到我這裡來幹嗎?難道長裙!破了嗎?想要讓我幫你縫補一下?”
恩萊科聽到老裁縫如此問道,連忙解釋:“不不不,我今天來這裡,原本是想請您,將這件長裙送還給海格埃洛公爵大人,我自己送去可實在不太方便,希望能夠勞動您的大駕,幫我跑一趟。”
老頭聽到恩萊科如此回答,默默得點了點頭,其實這原本便在他的預料之中。
而恩萊科顯然誤會了老裁縫的意思,他天真得以爲老裁縫答應了他的要求,因此,恩萊科喜滋滋地將長裙塞到老裁縫的手中,高興得說道:“謝謝,真是萬分感謝,您可解決我的一樁難題了,太謝謝您了。”
說着,恩萊科還害怕老頭會反悔,因此他連忙向老裁縫告辭。
愣了半響的老裁縫,一時之間沒有回過味來,他呆呆得手中託着那條長裙出神,等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手中捏着一個燙手的熱山芋,而且這個燙山芋,沾上手後,甩都甩不掉。老裁縫不禁犯起愁來,他可不想夾在中間受罪,這件事情原本與他完全不相干,沒有想到他現在竟然捲入這個超級大麻煩之中。
這個麻煩,即便是讓那些高官貴族們遇上了,也會頭大無比,痛苦萬分,更何況自己只是一個無權無職的平民百姓。但是,就這樣對所有事情不聞不問,明知道最終的結果對於所有的人來說全都不是一個好事,特別是那位仁慈的夫人,這個結果對於她將是一種沉重的傷害,而自己仍然保持沉默,那實在是太對不起那位高貴的夫人了。
一想到這些,老裁縫便心事重重,他突然間感覺到自己已經實在太老邁了,他平生第一次想到,也許自己應該退休了,應該回到家鄉去安渡晚年,也許那個樣子對自己更好些,總比現在這樣,捲入到這件天大的麻煩中去,好些吧……
而從老裁縫的店鋪中出來的恩萊科心情真是輕鬆極了,他邁着歡快的腳步,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間,心情愉快的他也不辨認方向,隨興得在街道上面閒逛,時而穿過繁忙的商業街,時而拐進熱鬧的小集市,時而又徘徊在那些露天廣場上面,而這一切,都令身後跟着的那些監視者叫苦不堪,這樣子的跟蹤可實在是太累了。再說恩萊科特別喜歡逛那些小集市,這種地方人羣擁擠,想要跟蹤一個人極其麻煩,而且這樣子的小集市總是有無數的出口,誰也不知道,恩萊科會從那個方向出來,而想要將整個集市每一個出口全都進行嚴密的監視,以他們現在的人手根本就不夠,因此除了緊緊盯在恩萊科身後,不讓他從自己眼前消失之外,沒有其他的好辦法。但是這種辦法同樣不是萬分保險的,因此當恩萊科從幾個集市中鑽出來的時候,身後的跟蹤者已經所剩無幾了,但是恩萊科對此一無所知,等到他回到大使館,太陽已經升得老高了。
索菲恩王國大使館多少已經恢復了一些生氣,至少有那麼幾個人已經在爲每天的日常事物而忙忙碌碌了。回到大使館的恩萊科立刻接到了公主想要見他的命令。恩萊科來到了位於獵宮二樓的小會議室中,自從大隊離開卡敖奇王國之後,這個原本是魔法師瑪多士專用於觀星的地方,被整理出來佈置成公主殿下的辦公室,這個地方高高在上,四周沒有任何建築物,兩道厚實的牆壁將內部同外邊分隔開來,在四周的牆壁上面安置着隔絕魔法陣,這樣一來便可以防止他人窺探其中的秘密了。
恩萊科今天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在辦公室的四周到處站滿了索菲恩王國皇家騎士,這些騎士雖然精神仍舊有些沮喪,但是每一個人的眼中多少已經恢復了一些生氣,畢竟他們已經留在卡敖奇王國了,這已經是不爭的事實,與其在沮喪中迷失自己,還不如做好自己的本份內的工作。
進入辦公室的恩萊科一眼便望見了那位公主殿下,今天的公主與平時完全不同,只見這位公主殿下穿着一身鮮紅色的獵裝,足蹬一雙長及膝蓋的黑色皮靴,在她的右手之上拎着一根軟軟的細長絲鞭,這一切令這位殿下看上去顯得那樣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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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公主殿下用手中的絲鞭指着恩萊科說道:“你又隨便外出了,你要知道,你有很多工作要做,我不想看到你再隨便亂走,聽到了嗎?”
恩萊科聽到公主殿下這番嚴厲的訓斥,連連點頭,公主只是訓斥一番,而沒有給他任何懲罰,那已經是他天大的幸運了,他可不敢強辯些什麼?
恩萊科靜靜地在旁邊,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來。而會議室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得注視着他,因爲他是今天這次會議的主角。但是恩萊科本人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恩萊科四周打量着,今天列席會議的人相當多,那位公主殿下將所有留在卡敖奇王國的皇家騎士中小隊長以上的騎士全都召集起來了,另外還有一些有司職的索菲恩大使館成員同樣坐在這裡。而所有人中職位最高的,除了公主殿下之外,便是他恩萊科了。
只聽公主殿下說道:“你已經來遲了,今天我們討論的問題是關於荷科爾斯皇帝陛下授予你的那個任務的,我們大家已經詳細得討論過了,分析過一切可能發生的意外情況,因此,我已經作出了決定,對於這一次任務,我安排凱特和傑克與你通行,曾經同你一起戰鬥過的那幾個騎士也主動要求跟你一起去,我已經同意他們的要求了。”
公主殿下說到這裡停頓了下來,她注視着恩萊科的反應。
而恩萊科則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想到,這位高高在上,從來不把自己當一回事,隨意差遣,任意凌辱的公主殿下,竟然這樣爲自己着想,要知道,自從大多數使節團成員撤離卡敖奇王國之後,留在大使館的騎士數量原本不多,而凱特則是所有這些留守騎士的首領,傑克同樣地位相當重要,他們兩個人負責公主殿下的生命安全,而那幾位隨着自己出生入死的騎士現在個個都處於極其重要的崗位,因爲他們在荒漠中的出色表現,充分證明了他們的勇氣,毅力和忠誠,同時他們的能力也受到了各個方面的肯定,因此在卡敖奇王國短短的這一段時間裡,他們已經被喬刻意培養成完全能夠獨當一面的騎士了。
而在現在這個時刻,這些騎士都是不可多得的寶貴財富,恩萊科完全沒有想到,公主殿下竟然把他們全都派給自己,這可以說公主已經將留在卡敖奇王國的所有資本全都放在了他的身上,而公主自己則陷入人手極爲緊缺的境地。恩萊科實在弄不明白,到底公主殿下是怎麼想的,她如果真得如此關心自己的話,當初就不可能那樣對待自己,如果,不是這位公主殿下自己也不會陷入如今這個無法自拔的境地,但是如果說公主殿下只是一番做作,這又相當不符合她的個性,公主殿下並不是一位好演員,當初在勝利聖殿上,她便被荷科爾斯三世一眼看出了她身懷着的目的。而後來,不管在勝利日慶祝宴會,還是在晉見皇帝時,公主殿下總是保持着一種對任何事漠不關心的表情,而這已經是公主殿下最佳的演技了,這位公主殿下只有本事將自己的內心隱藏在一幅冰冷的面孔後面。
不過今天的公主殿下表情中顯然還暗藏着別的一些東西,恩萊科對此迷惑不解,不過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這樣將公主殿下現在僅有的人手抽調得一乾二淨。
因此他說道:“公主殿下,這實在太冒險了,您自己的安全如何保障?維德斯克現在可說是危機四伏,隨時有人會對您不利,那些想要戰爭的激進派份子如此,那些別國心懷叵測,希望瓦解索菲恩同卡敖奇聯盟的人更是如此,以我看即便再增派一些人手也未必夠用,也許我們應該尋求科比李奧大人的幫助,請他調動神聖騎士來保護您的安全,對於這些神聖騎士,我們還是信得過的,但是內部事物總需要有人打理,使用卡敖奇人總不太合適,而且凱特他們同那些神聖騎士交情深厚,他們留在您的身邊,不但能夠保護您的生命安全,同時也將是您在日常外交事務中的兩位得力的助手,而我這一次受命巡查卡敖奇各地,那是皇帝陛下的旨意,卡敖奇的貴族們即便對我有所仇視,也不可能真正對我有所危害。而且我也不打算同那些各藩貴族們爲敵,畢竟我作爲一個索菲恩人確實沒有必要爲卡敖奇王國的皇帝陛下盡職盡力,因此,我打算暗中察訪,隨從太多反而麻煩,同時儘可能得結交卡敖奇王國各方面的朋友,這對於我們留在卡敖奇王國的人員來說,更有利得多。而且,我認爲,凱特和傑克也應該多做點這方面的工作,自從勝利日祭奠之後,卡敖奇王國的騎士對於凱特有了相當的認識和了解,凱特在他們中可以算是名人了,因此,他應該很容易得與這些人結交,特別是神聖騎士團團長兩父子,他們對凱特相當有好感,而同他們兩結交,肯定會爲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而傑克,自從荒漠中那次事件之後,傑克和其他的那些騎士已經相當受那些神聖騎士的好評了,他們正好可以趁此時機結交那些神聖騎士中的中下階層騎士,以彌補凱特交際涵蓋面的不足。”
恩萊科說了這麼一大串也感到有些累了,因此他停下來看着公主殿下,希望得到公主殿下的認可。
而公主殿下自始至終坐在那裡默默地聽着恩萊科所闡述的觀點,她並沒有對此發表任何評論,不過,在心裡公主殿下對恩萊科的這番分析,極爲讚賞,那是因爲恩萊科現在所說的這番話正同喬臨行之前分析給自己聽的完全一樣,可見在這方面恩萊科隱藏着極大的潛力,也許,有朝一日恩萊科會成爲喬那樣足智多謀,能力超羣的人,而這個可能性是極大的。這令公主殿下第一次注意到了這個平凡,懦弱,的少年,這位出身於平民階層,從來沒有受過高等教育的人。
公主殿下暗自決定,一定要遵從喬臨行時的教誨,好好留意這個家夥,也許他確實是未來索菲恩王國的棟樑之材。想到這裡公主殿下盤算起拉攏這個軟弱家夥的主意來了,畢竟前一段時間,自己給這個家夥不少苦頭吃,要不是這個家夥天性軟弱,而且又同自己的姑姑克麗絲長公主殿下籤訂了魔法契約,如果他背叛的話,很可能吃不了,兜着走,因此纔沒有投靠卡敖奇王國那邊去。
但是現在情況大大不同了,從前卡敖奇人還沒有認識這個家夥所具有的價值,即便是在那次禁咒對抗後,恩萊科仍然因爲他那不適合使用魔法的體制,而沒有引起包括大魔導士科比李奧在內的卡敖奇王國上層人物的重視,但是現在情況完全不同了,自從那次勝利日祭奠之後,這個家夥顯然已經成爲了卡敖奇王國許多人心目中繼承大主祭梅龍的最佳人選,再加上他使用禁咒的能力,就算讓他再繼承科比李奧的地位,也同樣沒有人能夠提出反對意見。
而且除此之外,恩萊科還有一個極爲特殊的身份,女裝的費納希雅小姐可是把那頭大色狼海格埃洛公爵吃的死死的,她甚至可以讓這個極端強硬的家夥改變自己的性格,再考慮到海格埃洛公爵在卡敖奇王國中的地位和擁有的實力,想必那位荷科爾斯三世皇帝陛下同樣不會輕易放棄這個能夠解決卡敖奇王國幾百年來困擾着卡敖奇王國的最大禍患的大好時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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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公主殿下不禁擔憂起來,畢竟同卡敖奇王國能夠拿出來引誘恩萊科投向他們一方的利益比起來,自己給予恩萊科的僅僅是羞辱和迫害而已,至於說,自己所擁有的殺手!,也不過是姑姑手中擁有的那份魔法契約,但是,以梅龍和科比李奧的實力應該能夠強行解除契約上所附有的魔法約束。而且公主殿下深信,以恩萊科同這兩個人的交情,他只要開口提出這樣的要求,那兩個人肯定願意幫他忙的。對此,這位公主殿下更加感到不安了。
而同卡敖奇王國皇帝陛下能夠拿得出手的甜蜜誘餌比起來,自己除了一樣東西之外,可以說是一無所有。公主殿下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在此同時,在維德斯克另一端的別墅中,另外兩個人同樣陷入了深思之中,這兩個人正是索米雷特和海格埃洛公爵。在他倆的面前堆放着一疊厚厚的報告,這些報告,全都是剛纔自己手下的那些情報人員傳遞上來的。
海格埃洛瞧了一眼索米雷特問道:“你怎麼看?”
索米雷特嘴角輕輕得掛着一絲微笑說道:“我對於太過於做作的表演,一向缺乏評論的**。不過我對於那件戲裝倒是深感興趣。”
說到這裡,索米雷特輕輕得抽出那疊報告中壓着的一張素描,他輕輕得彈了彈手中的紙,流露在嘴角的笑意更加濃了。
而海格埃洛則恨不得將眼前這個奸笑着的家夥的鼻子打扁,因爲,自從看到這張素描以來,這個家夥就一直在不停地嘲弄自己,而這副德行,這種樣子跟他那個性格惡劣的妹妹一個模樣,海格埃洛一想到這些便恨的牙癢癢。不過同另外一件事情比較起來,這還不是最令海格埃洛生氣的。
在索米雷特手中拿着的這張素描上面,畫着一條華麗的長裙,海格埃洛不需要看第二眼便認得出,這正是自己送給那位費納希雅小姐的禮物,而現在這條長裙落在那個可惡的索菲恩小子的手中,這甚至用不着努力猜想便可以知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海格埃洛自己從前便經常這樣做,把自己弄到的女人留下的長裙送給自己的同黨,以此炫耀一番,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而自己的同黨總是一邊欣賞這那條長裙,一邊高聲嘲笑着長裙的主人,而那個手拿素描奸笑着的家夥便是當年參加這種聚會的死黨之一,當年這個家夥便是這樣一幅模樣,在一邊奸笑,只是這一次嘲笑的對象變成了自己罷了。
想到這裡海格埃洛便無法忍耐得站了起來,一把將索米雷特手中拿着的那張素描搶了過來,放在手上一搓,那張紙便成爲了一堆碎屑。
索米雷特並沒有對此表示不滿,相反他的笑意更濃了,只見他撇了撇嘴角笑道:“功夫不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想笑你就笑吧。”海格埃洛狠狠得說道,不過從他緊緊攥着的拳頭看來,他所說的話同他真實的想法根本就是兩回事。
索米雷特當然不希望自己高挺的鼻樑被打開花,他只好笑了笑說道:“你也不必因此而生氣,其實你原本便知道,你的心上人是索菲恩人,我也告訴過你,她同那個索菲恩魔法師之間的親密關係,再說,那個小美人也並沒有真得對你承諾過什麼事情,她也沒有主動勾引過你,你好像沒有什麼理由,因爲那位小姐回到她自己情人的身邊,而大動肝火,不是嗎?”
索米雷特相當清楚海格埃洛的個性,知道怎麼說才能夠真正挑動起自己這位同伴的滿腔怒火,要知道海格埃洛可是個相當精明的人,而且這個家夥的自制力相當強,刻意的挑撥肯定會讓這個家夥看出來。因此只有那些真實的,海格埃洛自己也承認的那些事情,才能真正挑動起這個家夥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