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氏和安大为了安靖的病早已是心力交瘁,别说整个安家因安靖这病被掏空得差不多了,安大夫妻两个的身体和心灵也被掏空得差不多了,望着父母那深重眼皮下的黑带,安茯苓是打定了主意不会把安靖真实的情况告诉父母的。 只怕若安大他们真知道了实情,这半年里安靖没有先出事他们反倒先倒下了,若真是这样那这个家岂不真的散了。
宁承烨听安茯苓这样说,也不知话里几句是真几句是假,但看那样子,要去乌龙县寻那李立格大夫是真的了。
他忙对安大夫妻二人道:“爹娘,关于银钱的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跟茯苓自会解决。”
华氏端着饭碗也没有多少胃口,儿子的病有得治了自然是好事,但安茯苓他们也不容易她是知道的,换作其他家庭只怕女婿不知道骂了多少回了,哪能让安茯苓这样夸张的贴补娘家。
“太为难你们了,还是我跟你爹去村里头借一借吧。”华氏道。
安大也跟着点头:“是啊,这一来一去乌龙县也不简单,哪能让你们全出啊。”
安茯苓忙摇头:“瞧你们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村里头哪个不知道我们的情况,这些年你们又不是没借过,那些肯借的都被我们借怕了,不肯借的你再怎么借人家也不会搭理的,没的还去坐一顿冷板凳,何必呢。”
“是啊,这一回也不知是不是老天有眼,我们在那陈天师身上搜了足有二百两银子回来呢,足够给大哥请那李大夫了。”宁承烨怕二老继续拒绝也是个难事,干脆就把这个引子抛了出来。
果然华氏夫妻两个一听都怔愣了眼,二百两,那可不是小数目。
安茯苓又接着话道:“我已经想过了,乌龙县虽说不远却也不近,连离着两三个山头才能到呢。这来回一路舟车劳顿不说,还设法让那李大夫心甘情愿的来给大哥治病才行,毕竟大哥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宜跟我们一起上路去寻医。”
“所以父母就留下来照顾大哥,寻医的事就交给我跟承烨,我们年轻,来回也会快些。”
这样安排倒也没什么差错,宁承烨自然是同意的跟着点了点头。安茯苓又道:“只是……我家后院还养着一堆的小动物呢,这一来一去肯定要费些时日的,若是没人看管怕也是难事。”
“这有什么,娘去给你照看着就是了。”华氏忙道,“家里还有你爹呢,照顾你大哥也足够了。”
安茯苓笑了:“女儿也是这个意思,娘倒不必撇下这家里住过去,我跟承烨把家里的钥匙给你,你只消每天早上和傍晚去喂养一次,照看一下有没有生病的动物啊之类的就可以了。”
“行行行,这还不好办,我也是养了一辈畜生的,难不倒我。”
于是一家人便就这么敲定了行程计划,走前安茯苓又去床前看了一眼安靖嘱咐了一些话这才回去了。安大夫妻两个直把人送到了村口,华氏拉着女儿的手道:“明天上路的时候一切可得小心些啊。”
“放心吧娘,我跟承烨自有分寸的。”
“此去乌龙县只怕要耽误不少时日,你们的干粮也得带够,可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或不如意的话……就算了,就回来好了,反正你大哥的病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有药拖着再想其他法子就是。”安大又嘱咐了一句。
安茯苓自然知道这些话是父母担心他们才说的,她心中一暖,只笑道:“女儿知道厉害,你们尽管安心等我们的好消息就是了。”
父母不知道安靖这一回病得有多厉害才会那样说,但在安茯苓心里这一次别说只是去一趟邻县,哪怕真的是要闯一回刀山火海,不寻到那李立格大夫她是绝不会回头的,因为这是安靖的生机,是他活下去的机会。
告别了父母二人这才一路回宁家去了。
但他们却并不知道,四人立在村口说这些话的时候,吴氏却也恰好从一旁的几棵大树边行过,茂密大树刚好遮挡了她的身影,没人发觉她的经过,听到他们的谈论她便驻足在一旁细听了起来。
来来回回几句话虽然不多,但吴氏去也听了个大概,似乎是安茯苓夫妻两个要去乌龙县给安靖重新寻找大夫治病,而且还一去就是好几天呢。
吴氏恨极了安茯苓,先是勾引他丈夫,后又是当街给她难堪,再后来那天晚上宁承烨甚至拿着刀威胁要杀了她,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仇恨的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所以但凡她嗅到一点点能让安茯苓不好过的信息她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