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倒是早就到齐了,宁承烨穿着脏乱的囚衣也被带了上来,一上堂看着安茯苓自是激动难安,不过夫妻间只稍一对眼便都给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没有冲上去抱在一起。 倒是邹平木,宁承烨上堂扫过所有人一眼,知府也就算了,虽然是个生面孔,但看他身后一堆书生门客相随,加上虽是便衣但跟县令说话时那些口吻便知是个比县令更大的官,可邹平木……
这人只身一人,但似乎在场没有哪个敢不给他面子的。这说明此人身份更为不凡,但这还不是让宁承烨惊讶的地方,更让他觉得惊奇的是他部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可到底在哪里见过却又总也想不起来。
邹平木的目光扫过宁承烨身上,只示好的淡淡一笑并没有说其他,邹平木看出宁承烨的茫然不解,但现在都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县令看向邹平木:“是啊大人,是不是……开始呢?”
县令从上面走了下来朝邹平木作了一个请的动作,毕竟在酒楼的时候大伙可是都听见了的,邹平木要亲自审理此案,县令虽然后悔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但如今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今天客观霉就踩到地雷上了呢。
邹平木坐在大椅里却是岿然不动:“县令说笑了,这里是你的地界,自然一切该由你来作主,本官纵代天巡牧也没有如此越俎代庖的道理。之前在酒楼所说的话,不过是也是一时气急罢了,全因县令惹怒了本官而为,相信县令不会生气吧。”
县令嘴角抽了抽,虽然邹平木还回大权,但话语里夹枪带棒可着实让人听着不好受,他尴尬的陪着笑:“都是下官失职不察,大人宽宥,下官受教,受教了。”
“开始吧,毕竟大家的时间都有限,不要再拖拉了。”邹平木也不想再跟其废话,早些解了这个案子要紧。
县令点头,惊堂木这么一拍,指着下面的几人:“堂下何人,统统报上名人。”
陈天师跟罗村长早在一旁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虽然今天多了两个陌生人,但知府他们早已知道,只是不知邹平木来历,但他们早跟县令通了气,这会子又是县令在审,一切他们自然是不怕的。
大家一一报个了名字家住等状况,县令又问:“所告何事?”
“大人,我要以栗阳村全村人的名义告安茯苓不守村规,擅自逃离不祭天道,害得整个栗阳村暴晒干旱,今年的收成肯定要大打折扣,一切都是因这女人而起。”罗村长怒目横眉的指责,“小人还要告这宁承烨,大闹祭天仪式,阻碍村中发展。”
“小人跟罗村长所诉求的是一样的。”陈天师跟着道,“安茯苓跟宁承烨的所作所为,折损了我的名声,更害得村里颗雨难下,大人,这样的人应该严惩。”
两人说罢,县令假惺惺的点了点头,先看了眼邹平木,邹平木面无表情的喝着茶;他又看向右面的知府,知府跟县令的表情差不多,这时候他哪有说话的资格啊。
县令只觉得穿上案一下子就审得如坐针毡了,真不知下面的是犯人还是他是犯人,他哼了哼声:“那……宁承烨,还有那宁家小夫人,对罗村长跟陈天师所说,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安茯苓心中冷哼,罗村长跟陈天师所说的还真都是事实,可是沾上这迷信的事她要怎么说众人才能相信她不是那个什么命中带水的人,又怎么才能让大家明白,活祭人是不可能真正让上天下雨的。而且,更要命的是她逃走是事实,宁承烨大闹了祭天仪式也是事实。
就在安茯苓心里组织着语言想着如何才能扭转一切将自己立于上风之时,一边的邹平木终于开口了,他伸手漫不经心的指了一指那罗村长:“他是栗阳村村长?”
话是问县令的。
“是,小人正是。”罗村长弯腰拱笑。
“放肆,本官没问你话乱开什么口,这是公堂,当这什么地方呢?”县令何等聪明的人,之前就得罪了邹平木,这时候自然要见缝插针的讨好邹平木,又转面对邹平木笑道,“正是,正是,大人可是有什么见解,还望赐教。”
罗村长被县令突然的厉声一喝吓了一跳,他看向邹平木的表情也变了几变,瞬时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一般了,他跟陈天师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事自然是心照不宣。
按说作为一村之长确实是有资格代替全村人状告他人的,但也仅仅只是有这个资格而已,邹平木只是冷笑看着县令:“县令大人也做了很多年的县令了吧,怎么连最基本的国法也好似忘了啊。”
县令怔了一下,随即立刻便又明白过来邹平木这样问的理由,他忙赔不是:“是下官疏忽,下官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