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娟秀原是想将安茯苓设计引来酒楼,然后再温言好语两句,等到安茯苓对自己真的全然放下戒心之后,她再诱她吃这里的饭菜,虽然端上来的饭菜都没有问题,但是沈娟秀却在酒里和茶水里都下了重毒药,安茯苓只要吃下其中一种不死也得残。 原本是计划得好好的,谁知道安茯苓竟不给自己这个相府千金面子,不来赴约不说还把事捅到了蔺傲寒这里,让她现在是上不来也下不去。但见蔺傲寒坐下,她也没有办法只得跟着坐下,不过心中气闷还是想撒一撒的,她道:“呵,我原只是想约宁夫人好生谈一谈,这不之前生了些误会想解开嘛,既然她得表哥的心我也想多跟她学习嘛,哪知道原来人家宁夫人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这是说安茯苓不来赴约了,这样一个不懂得礼仪的女子自然是无法跟她堂堂大家闺秀相提并论的,如此一相比较想必蔺傲寒也知道谁才是最好的了吧。
哪知道蔺傲寒一面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面道:“都说了,是我不让她来的,你就真只是为了跟她和解?”
吟荷在一旁看得心急火燎,蔺傲寒是主子,主子在自己倒茶水丫头却立在一旁不闻不动,这自是不成体统的,可是那茶水是有毒的,吟荷不敢出声也一时不知要不要去帮忙倒了,直看到蔺傲寒都倒好了茶水发,她也只好低眉顺眼的不看那一边,反正是自家小姐自己挖的坑,让她自己去填吧。
这动作沈娟秀自然也看到了,眼见着蔺傲寒端着茶水就往嘴里灌,沈娟秀急忙一手扑将过去将茶水给抢了过来放到另一边,只尴尬的笑了笑道:“表哥,大热的天这茶水太烫了不解渴的,还是让小厮们倒些凉茶进来吧。”说着也忙给吟荷递着眼色。
吟荷转身要去,蔺傲寒却突然伸手拦住了,他只道:“你也说了大热的天,不过这时候酒楼里正忙我们占着一屋不说就别去让他们来伺候了,我只是淡淡有点渴,茶水烫喝着酒也一样。”
说着他看向吟荷:“给我斟杯酒,说起来,我们酒楼的酒我也是好久没有检查过了。”
吟荷一时愣住,茶也好酒也罢,甚至是这满桌的菜里也是有好几都是不干净的,可是主子发了话,她这是倒啊还是不倒啊,她求救式的看向沈娟秀。
沈娟秀也正自怔愣着,蔺傲寒皱眉:“让你倒个酒,磨蹭什么?”
吟荷嗫嚅着上前,沈娟秀也是心里急慌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总之不能让蔺傲寒喝下这酒下,不然的话……
她拿过酒杯一个眼神喝退了吟荷,只对蔺傲寒尴尬的笑笑道:“那个什么……表哥,这大热的天一进门就喝酒对胃不好,你看我前两天可不就一不小心吃坏了东西嘛,还是别喝酒了,我让吟荷亲自去给你倒杯凉茶来吧,吟荷,快……”
话还没有说完蔺傲寒的大手便突然捏上来狠狠抓住了沈娟秀的手腕,用力之大把沈娟秀要说的话完全变成了:“啊——表,表哥,你抓疼我了。”
蔺傲寒是何等聪明的人,沈娟秀那点小九九在他面前那是完全的不够看,若说那喝茶蔺傲寒只当是沈娟秀关心他没在在意,可这喝酒也不准可就让他疑心不已了,他瞪着沈娟秀:“看样子,今天这桌上我是什么也不能碰什么也动了,是吗?”
被蔺傲寒那孤傲冰冷的眼神一盯,沈娟秀便知道蔺傲寒已将她猜透看明了,她低下头:“那个……”她还在想着如何死不承认。
可蔺傲寒已不给她这个机会,站起身重重将她的手甩出去,用力之大使得她整个人都一下子重心不稳摔了出去——
她趴倒在一旁还没反应过来,蔺傲寒劈头盖脸已骂了下来:“沈娟秀,我一直看在你是相府千金的份上没跟你过多计较,不过你也不要一再的来踩我的底线,居然还用心计,和解是假,用毒是真,这也算是你一个名门闺秀该干的事吗?”
沈娟秀咬着唇被吟荷半扶了起来,她满脸涨得通红,想辩驳两句,蔺傲寒却冷声道:“你最好是不出声,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今天好在是我们多了个心眼,若不是你打算将茯苓如何?不过我告诉你,不管你要如何,都是得不到我的承认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滚回府去,再敢造作休怪我不客气。”
蔺傲寒话毕,转身,扬长而去,屋里连一星半点他的气味也不曾留下,好似那个人从未曾来过,可满屋的狼藉,沈娟秀杀猪一般的难看的脸色早已明证了她的一切计谋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空,一场笑话罢了。
……
蔺傲寒虽然没有重罚她,甚至连句重话也没怎么给她,也没有再像上两回那般撂狠话要赶她回京,可是他那冰冷的不屑的看她像看一只死苍蝇似的眼神才是最最犀利最最伤她的,就如一把锋利的尖刀猛然插在她的心尖上,只看见红红的鲜血流注了一地,却不见有人来问她痛不痛,要不要拔刀。
所以她只觉得委屈极了,蔺傲寒分明已不再在意她的任何事,所以不肯多说她一句,也不肯过问她的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