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越紧咬着牙原本想就这样离开的,每一次来见罗村长他都忍不住的混身恶寒,对这个为老不尊的人他除了怕意和恶心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抄起一把刀砍死罗村长. 对他的恨意并不比宁承烨夫妻的恨意少多少,但是他没有办法不听他的,因为他的家人……都在罗村长的手上。
“我发现宁家比想象中还要难对付,村长……”安越想说凭他一人之力只怕是拿不下来,最好还是再寻一个助力来。
其实虽然这也是事实,但更多的安越还是不想自己动手,成为村长的走狗已是迫不得已,再做些违背良心的事他实在纠结难当,若能假手他人虽然仍是脱不了恶名,但终究心中要好受些。
罗村长却哈哈哈大道:“不必,这一次你弃车保帅做得很漂亮,我对你是越发的放心了,宁家难对付倒不用你来说,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这次我才会采用这样九曲十八弯的方法来对付那夫妻两个。”
“你放心吧,我还有的是后招,这一次定能叫他们夫妻吃不了兜着走。”罗村长满眼染满阴骘,让安越看得头皮发麻,他知道罗村长的烂招一向多不胜数,他也不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
安越是个极谨慎的人,来往村长家也是一再确定无人看到,离开仍是如此。这也是一直以来他比佟三儿藏得更深,更受罗村长信赖的原因之一。
而另一边收拾了佟三儿之后,安茯苓夫妻也没有急着回去,在张大爷家随便用了一点便匆匆离开了,一出来便有小厮凑上来小声汇报,宁承烨点了下头便让那小厮离开了。
“如何?”安茯苓问。
宁承烨笑了:“依着娘子的意思,这佟三儿一农场的门我便着人一路跟踪着他,原以为他会第一时间去找罗村长诉苦,这样我便也有了可能抓现行,让村长真正有口难辩的机会,可是这佟三儿竟然没有去。”
安茯苓皱了一下眉,只道:“依着佟三儿的性子没有理由不去找村长的,难不成……”
“你猜对了。”宁承烨叹了口气,“到养牛区给牛们下巴豆这件事佟三儿是自己所为,跟村长毫无关系,所以他即便是寻村长估计也只是挨一顿骂罢了。而且依着之前你对佟三儿的试探他那边也完全没有跟村长来往和对我们农场不利的任何证据。唉,这个佟三儿啊……”
遇着这样的蠢人也真是够了,安茯苓也叹了口气,这下好了,即便是佟三儿去寻了村长,只怕村长也会有一千一万个理由来推托这件事,因为他们手里根本拿不出证据。
“不过这个罗穆也确实是应该要敲打一下了,我们跟他算是积怨已久,只是没有明着说穿罢了,他的那些小九九我们知道,我们的心思他也知道,没有证据是不能把他怎么样,但是有些话还是要撂他那儿,免得让他觉得我们宁家如今去了县城就真的鞭长莫及,农场任他拿捏了。”
安茯苓点头,宁承烨拉着她柔软的小手左捏右捏一番,宠溺的笑道:“不过这种事情交给我去做就好了,你回家休息一下吧,农场的奸细抓出来了我们也算是松了口气不是。”
安茯苓嗔了他一眼顺势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却只皱眉道:“可我心里却还是慌得很,总感觉这事没有完一般,今天那个安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是比平常话多一些。”宁承烨点头,“只是他这样老实的人若也有问题的话,想必今天也不会站出来指证佟三儿了不是。”
安茯苓却仍是若有所思:“乡下人读书不多,又是个老实呆子,原本平常就话不多。这样的人给人的感觉向来都是不说则已,说的话也只是吞吞吐吐之辈,可今天看那安越说话,条理清晰,不慌不乱,子丑寅卯说得十分清楚,实在不像……”
“照你这么分析的话倒也确实有些奇怪,不过有些人本来就是志在四方只不屑与旁人说道。”宁承烨上前搂着她嘻笑道,“你家相公在相中你之前不也是那般无二么。”
安茯苓愣了一下,这话倒也没错,宁承烨从前一个人生活在栗阳村,每天上山打猎,回家睡觉,完全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去一次集市卖东西,对于跟人说话交流那简直就是一片空白啊,但宁承烨不也一向是一个心有丘壑,能说会道的人么。
安茯苓被说服了,她笑着点了下头:“但愿真如你所言吧,看在他姓安的份上就暂且压下不提了,我回去了,你去寻村长可得小心些。”
宁承烨点了下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两人便分头离开了。
午后的阳光越发炎热起来,热浪犹如一股无形的风浪自村头四面八方刮过又刮回,漫山遍野的庄稼地里,蔬菜草种都显得焉焉的没有什么精神,倒是远山如黛仍是一派风光,近水如碧半点不受炎夏烈阳的影响,只一汪汪水面波光粼粼,反射的光芒强烈得让人不能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