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嫪毐一声令下,只见他身边两个副将挥舞着手臂,随之身后的军士一涌而上。
几个人连推带拉,将宫门大敞开来,嫪毐带着身边的所有士卒全部涌进宫门。
果然,如久安所说,并未见到禁卫军的守卫。
“走,先去华阳宫!”嫪毐一声令下,后面的士卒跟着向华阳宫的方向奔去。
后面的各支队伍也跟着进入了宫门,向不同的方向奔去。
“什么人?!”
只听一声高喝,嫪毐的前方出现一支巡逻的队伍,看样子是禁卫军的打扮。
“杀!”嫪毐拔出佩剑,高声喊道。
一时间,利刃出鞘之声此起彼伏,随之士卒们纷纷冲上前去。
然而,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嫪毐等人本以为这些禁卫军会冲上前来厮杀,却不想他们竟然转身就跑。
边跑还边喊道:“有刺客,护驾啊!”
可以说,这些禁卫军跑的是狼狈至极,抱头鼠窜之余,竟连头都不回,哪还有半点禁卫军的样子。
“哈哈,居然被吓破了胆。”拓跋海大声吼道,“定是那吕不韦派人假冒的禁卫军,保护后宫要紧,冲啊!”
这一声高呼,将冲进王宫的长信军都调动了起来,一时间喊杀声一片。
而这时,也听见不少的宫室内传出女子的惊叫声。
长信军的士卒们全部点亮了火把,然后将一个个的宫室团团围住,所有的宫门都是在里面反锁,于是全都破窗而入。
还有一部分士卒拿着事先准备好的梯子,翻过围墙,跃进了古承宫。
整个咸阳宫和古承宫顿时乱作一团。
嫪毐带人奔到华阳宫,士卒们同样破窗而入。
片刻后,宫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嫪毐快步走进了华阳宫的宫门。
只见一个老妇倚坐在一处角落,已然色色发抖,穿着,赫然是太王太后的服饰。
嫪毐疾步走到老妇的近前,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还未等发出声音,嘴却僵在那里,不动了。
眼前的老妇,哪里是嫪毐认识的太王太后华阳夫人,而翻遍了自己的记忆,嫪毐也不记得王宫中有这么一个老妇。
“你是什么人?”嫪毐急声问道。
这一句话,把身后的一干士卒问蒙了。
什么?难道这老夫人不是太王太后?
却见这老妇嗯嗯啊啊地,双手比划了起来。
竟还是个聋哑之人!
嫪毐心中顿感不妙,回头急声道:“快吧久安找来,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旁边的一位偏将拱手道:“禀侯爷,这华阳宫已经被咱们找遍了,除了这老妇,再无他人。”
“什么?”嫪毐瞪圆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再笨的人,用脚趾都会想明白,这偌大的华阳宫,怎么会只有这一个聋哑老妇?
“不好!”嫪毐急声道,“快去找找,还有没有别的人。”
不多时,几个禁卫军模样的中年男子被捆绑着押了过来。
“禀侯爷,除了刚才咱们遇见的那一干禁卫军,再就都是些老翁和老妇。”拓跋海拱手说道。
冷汗已经顺着嫪毐的耳根流到了后心。
锵的一声,嫪毐拔出佩刀,搭在其中一个禁卫军的脖颈处,厉声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禁卫哆哆嗦嗦地说道:“别,求军爷别杀小人。”
“啰嗦什么,侯爷问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这王宫怎么空荡荡的?”拓跋海的大嗓门有如晴天霹雳。
这个禁卫被吓了一个激灵,连忙说道:“回,回侯爷,吾等皆是地牢中的囚徒,半月前便被押进了王宫,军爷们叫吾等穿上这禁卫军的衣服,在这里呆上一个月,若到了日子相安无事,便将吾等放出大牢。”
嫪毐的眉头拧在了一块,不祥的预感也油然而生:“那你们来时,这宫中就没有人了?”
“回侯爷,吾等来的时候,这王宫之中就只有一些半聋不哑的老妇或老叟,那些军爷的明令,便是让吾等在这期间将他们侍候的舒舒坦坦的。”大概是因为恐惧,这个装扮成禁卫的囚徒的牙齿一直在打着颤。
“那这些聋哑老人,又是何人?”嫪毐追问道。
“听说,听说好像只是些沿街流浪,无儿无女的乞丐。”假禁卫答道。
“……!!”
嫪毐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
不,空白之余,还似有亿万只苍蝇在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