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枢手指一点,戳着权子墨的鼻尖儿,“他会负责到底。没有我出面的机会。”“那可不行啊,叶承枢,你得保护我不被姜宝贝睡了!”
“你自己做的孽,我不管。”“话不能这么说啊,这次是孽找我。我很委屈的。”
“就当是还你以前欠下的桃花债。”叶承枢摸了摸下巴,慢条斯理的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以前作孽太多,现在就是还债的时候了。”
“二爷,你看见了,叶承枢这就是这么一个没心肝的东西。你的生意交给他?我都不放心。”
姜二爷乐呵呵的笑道:“你不放心管我屁事,我挺放心的。”
“操,你有了新朋友就忘了我这老朋友?”“我忽然觉得,叶承枢这个小友,比你好多了。”“妈的,你怎么还不去死?你赶快去死得了!”
姜二爷呵呵的笑着,笑着,看到权子墨的眼眶红的更厉害了,他摆摆手,垂下眼皮,轻轻的道:“两位小友,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虽然总想再给你们喝喝酒说说话儿,但时候到了,你们……走吧。我,就不送了。”
叶承枢没说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拉着权子墨的手腕带着他离开。
离开之前,权子墨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那栋年代已经久远,在密密麻麻的爬墙虎之下都已经墙皮裂开的别墅,鼻尖儿一酸,差点就没忍住。
恐怕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二爷,跟他喝酒聊天儿了。
二爷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是断然不愿意让自己沦落到连话说不出,酒也喝不下,上厕所都得别人帮忙的那个可怜地步。
今儿这一别,怕就是真的天人永隔了吧!
想到这儿,权子墨鼻尖儿更酸了。
要不是放心不下姜宝贝,一定要亲自见一面他叮嘱一遍,估计二爷早就找个地方让自己安安静静的死去了。
姜宝贝……
二爷怕是不会见她。
因为二爷最不想的,就是让视他如英雄的姜宝贝看到他这般凄凉的模样。
“叶承枢。”揉了揉发酸的鼻尖儿,权子墨低沉的问他:“二爷……已经……”“应该已经去了。”叶承枢凉薄的说道,“我们一离开,二爷就去了。”
每一个心高气傲的人,都无法忍受自己自己被病痛所折磨的没有人形。
二爷,也不例外。
心尖儿,一疼。
落下一滴泪来。
他的忘年交,是真的去了……
“能交到你这个朋友是姜二爷的福气。”叶承枢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烟盒丢给副驾驶的权子墨。
接过烟盒,却只是捏在手中把玩,权子墨靠在椅背上,脑袋深深的向后仰着,“如果你要死了,我也不去参加你的葬礼。”
“明白。”叶承枢笑了,“你这人爱哭鼻子,我的看法跟二爷一样,都不想在自个儿的葬礼上看见你掉眼泪儿。恶心。”
“恶心就恶心,老子恶心的就是你们。”
“人活着,就总有这么一天。二爷也是享受过荣华富贵的人,你别太难受了。”
“你说得容易。那可是我朋友啊。”
是了,权子墨的朋友本来就不多。
死一个,就是少一个。
“可是你能有什么办法?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权子墨缩把自己缩成一团,不肯说话了。
死了的人,竟是一点都不替他们这些还活着的人着想。
又不是没有法子吊命,可二爷偏不。
有好多次,他都很想揪着姜二爷的耳朵告诉他,哪怕是为了他这个朋友,哪怕是为了姜宝贝,他就再苟且的活上一段时间不行吗?不行吗!
为什么要拒绝!
明明叶承枢已经帮他把医院都联系好了。只要二爷点点头,他们就会立刻把他送去医院。不管是接受化疗也好,还是用进口的特效药吊命也好,总之他还能活着一段不短的时间。
可二爷,他……他偏不。
他甚至连天命大限那一刻都等不了,今天特意把他跟叶承枢叫来,交代完毕后事之后,他就要去了。
“娘的,姜老二真他妈不厚道……”权子墨喃喃自语,“把什么事儿都丢给我,他倒是轻松痛快的去了。”
一点都不想想他的心情。
叶承枢斜睨了权子墨一眼,最讨厌看见他这幅没出息的模样,简直懒得搭理。直接开车载他回了南宫殿,将人扔下之后便匆匆的离开。
“上哪儿去?”权子墨忍不住问了一句。
“处理点事情。”犹豫了一下,叶承枢问他:“要一起么?”
放权子墨一个人在家里,本就容易胡思乱想,家里还有一个不安分,又什么都不知道的姜宝贝去烦他。还不如带着他一起出去办事儿,也能让权子墨分分心,别一直想着二爷的事儿。
想了想,权子墨摇头拒绝了,“算了,我没那个心情。别耽误你办正事儿。”
“也好。”叶承枢也不强求,“你要是嫌姜宝贝烦人,我送你去机场吧。”“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