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早就有人等着了,看样子是个村长,将几十号人全部安排到每家每户。这些村子几乎年年都有接待来往的学生,而且事先得到通知,轻车熟路,一切很快都安顿了下来。
华风和水东来被分配到了一个民居内,主人是一对老夫妻,还有个七八岁的女娃娃。
刚开始的时候,华风还以为这是老夫妻的孙女,没想到居然是他们的女儿,看来修屋子那位工匠家的事情,也不是他乱说的。
简单的吃过饭,华风跑到了河边,洗了个澡,透凉透凉的,让人全身舒坦,随着他身体的强壮,抵御寒冷的力量似乎也强了一些。
华风看时间还早,便背着古琴,去了河边,席地而坐,他盘坐了好久,终于伸出手指,琴音鹊起,于寂静天地间传荡。
他弹得是那曲自作的《晴欸》,曲中全是悲彻之音,叹诸芳华早逝,人不可追。无奈悲苦爱恨,轻描一生,宛若悲图铺陈,近者伤心,远者哀切,命运无常时,当无人可掌握。
一曲未完,却听一声铿锵之音,扰乱琴声,华风微微皱眉,是那水东来,弹起了古筝。音中满是杀伐,动人心神。
“斗乐?”华风心中叹一声。也不去理会,只顾自己奏完一曲便是,念力渐涨,不仅感知扩大,甚至可以屏蔽部分感知,饶是他的古筝之音震天动地,也影响不了华风。
华风《晴欸》奏完,心中稍微的畅快了些,三个月的苦修,念力将满未满,还需要些积淀,便可冲击开明境。华风的琴音一息,古筝也停了。
他收了古琴,回到了农家,却见油灯下,那个小娃娃正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看水东来。他身前的桌子上,放着古筝,此刻正闭目,不知道是养神还是睡着了。
“你为何修道?”华风正要入房,水东来却突然问道。
华风沉默了片刻,坐下来,到了一杯茶,道:“这个很难说。”
“为何?”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像一直在变,我也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
华风说的是事实,最开始的学六艺,他就是为了增强念力,也就是为了活下去。但当他发觉活下去很容易的时候,他便想着变强了,可以到更远的地方去看看,甚至去了解这个世界。但是现在,他觉得自己需要成仙,看看这里倒地有没有可以超脱的生死。
“一个人,最好永远不要忘记自己的初衷。”水东来依旧是闭着眼睛。
“你的初衷是什么?”华风好奇地问道。
“了解一个人。”
“这很难。”华风直言道。
所有的世界,最难理解的恐怕不是道,而只会是人,尤其是自己。华风直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自认为从未真实的认识过自己。仿佛一个人,对着镜子,看了很久的自己,他会忽然发出一声惊呼,这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么陌生!
“所以我来了。”水东来缓缓道。
华风默默点了点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说完,华风走入了卧室。
第二天,一群人都起不来,院长拿着不知道那里捡的一根棍子,挨家挨户地把学子们一个个敲醒。
一群人唉声叹气地吃了早饭,便匆匆上路。
路并不好走,有的地方甚至很是崎岖,这片天地,好像太多地方都是荒无人烟之地。
这第二天达到村落的时候,一行人居然走了一个时辰的夜路,可以想象,行进的速度何其缓慢。
来到的是一个叫白头山村的地方,村民显然等了不短的时间了,一个个的都拿起了火把,候在村口的那颗歪脖子树下。
到了村口,司空钢蛋对着铁勃勃道:“铁兄啊,你们学院的人严重影响行程啊。”
铁勃勃闻言,脸色很是不好,指着自己的学生道:“你们听到了没有,你们都是孔雀台学院的娇子,一个个的都是来拖后腿的吗?”
“不是。”一些学生低着头,撑着膝盖,低声道。
“那明天提前一个时辰起床,我不希望明天我还拿着棍子,一个个的把你们从被窝里面撵出来。”
“啊!”一个个弟子闻言,脸色都白了。
这个村子比上一个要大,基本上一个学生被分配到了一家去,也避免大家挤一床,都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