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风云更加的变换莫测,一阵风一阵雨,一阵雾一阵云,这些人手上拿的雨伞,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反而让自己在山路上,更加的难以行进。有人索性收了雨伞,冒雨前进,倒也自在洒脱。
到了相望山的脚下,有两条路,通向两座主峰。路口立着一个石碑,上面写着:相望山,自此上皆西方剑阁所属,外人未经许可,擅入领地者,就地格杀,慎行。
祖上得和阮音刚刚到路口,便有几个弟子迎了出来,其实喊道:“祖师叔,阮师叔,你们回来啦。”
两个人点了点头,祖上得取出了册子,捻了捻胡须,道:“诸位,从这里上去,便是西方剑阁,入了这个界碑便是我门下弟子。但是,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山门之中一次只收五十人,所以,你们之中,一些人,走不过这面界碑。”
所有人闻言,都是心中一跳,到了最后裁减的时刻了,一个个的默默祈祷,前往不要把自己删掉。
“我念到名字的,请上西峰不思量。”祖上得说完,念出了十来个名额,其中包括华风。
西门剑阁双峰,以西为尊,看来能够进入山门的弟子,还有会有所区分。
华风回头看了胭脂一眼,她皱起了眉头,说好的一起上山,却在这里就要分开了,来得好突然,竟然有些猝不及防了。
阮音已经接过话头,道:“我念到名字的,随我上东峰思量。”
说罢,阮音念出了三十多个名字,其中包括胭脂,水东来,邵远还有很多华风认识的学生。
余下的还有二十多人,没有他们的名字,结果不言自明,他们要被送回去了。尽管到了这里,却又被拒之门外,这种被打击的心情,让很多事瘫坐在地上。
“余下的人,稍微休息下,我会派人送你们回蓦然城。”祖上得发话了,他的声音很冰冷,没有丝毫的同情和安慰,这里,比学院之中,更残酷。
“上东峰的,跟我走了。”阮音说完,转身上山。
胭脂却还呆呆地在原地,阮音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名册,道:“大梦胭脂,你上山,还是下山?”
“我也想去西峰。”胭脂扭头道,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脸上有些倔强。
“哦?只有你有本事,一样可以上西峰。”阮音道。
“多久?”胭脂问道。
“那就要看你的造化了。”阮音这话不单单是对她说的,也是对上东峰的所有人说的。
胭脂想了想,对着华风挥了挥手,道:“我一定去的。”说完,便走上了山。
“走!”祖上得一挥手,带着上西峰的弟子,走上了山道。
界碑那里,留着一些失魂落魄的人,有人心中发誓,还会再来,有人切齿,永不再踏上这里半步,更多的人是茫然,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努力学习,一心向上,却被无情地拒之门外,回去,又当如何呢?
上山的路,是沿着山体盘旋的石阶,偶尔会有些亭子,但并不是供人歇息的。
跟华风同行的有十七个人,他们疲惫的眼中都闪着兴奋的光芒,能够入西峰,是入门弟子极高的荣誉,说明自己已经得道了道统的认可,未来一片大好。
两个时辰之后,华风终于看到了西方剑阁,就在山巅,在云雾下的细雨中,仿佛与山,与天地,融为了一体。
青色的瓦,灰色的墙,斑驳的老树,模糊的雕像,清冽溪水绕过了楼台,渺渺的经声从深处传来。正面上有四个闪闪的金字,透着凌厉的剑意:西方剑阁。
这一群人东张西望,走了进去,是一片巨大的广场,一些弟子或盘坐,或提剑,修行于无声处。
“咚!”一声钟鸣,在山顶蔓延开来,所有人都停下了修炼,望向了剑阁深处。只过了几个呼吸,更远的地方,从东峰思量上,也传来了一声钟鸣。
“自六万四千七百年前,老祖西方居士,持剑开山创道,名以‘西方剑阁’,历经数度浩劫,传扬至今,一切皆因道法无尽,传承不绝。我辈持剑修道,当心如剑正,念存浩然,孜学不倦,方能修身,修心,修性,以至开化蒙昧,得见真意,超凡而入圣,延寿而叩仙。此世神魔蛰伏,道统相伐,坏灭世道,我辈当以剑横击卫道,盛世勤修,乱世方可重任,懈怠无声,不可自堕。凡入门弟子,法有九度,章约三条,各自谨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