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寒辰楼的出现,令周围那些有些年岁的观战之人,心中渐渐浮起一些往事来。
九寒被大明镇天灭杀,万余门徒,埋骨见血峰,传闻这个道统便已经断灭。九寒的遗宝,被人追寻了几十年,却未有所得,其道法,其法器,都是逆天之物。原来是早被小月宫得到了,怪不得世人施总追寻不到。
九门腹地,山顶废墟上空,那柄邪剑似乎察觉了这件法器了不一般,灰光聚拢,演化邪魔万相,挤压天空,发出咔咔的声响,小月宫诸尊者急速倒退,那恐怕的气息有些异常。
月光老人伸出玉手,牵引辰楼,九轮月色挂上了楼角,或是上弦月,或是下弦月,亦或满月,演化时序,牵引莫名气机,整片山顿时都显得空明起来。
此刻众人方才看清九门废墟的核心地带,一个头戴红色面具的人,左庄残片的椅子上,而他的脚下,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老女人。
“砰!”诸人还未看清,九寒辰楼便撞向了邪剑,万里海域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邪魔万相搅碎诸天月色,漫天破碎月光,但是月光已在照灭邪魔之相,那些邪魔厉声惊呼,化作流烟飞散,邪剑兀自震颤不已。
“呼!”一声异响,而后便是轰隆一声,九寒辰楼居然力压而下,将邪剑死死压在山顶,九楼之上,一尊明月高悬,清辉冷如寒霜,照亮八方四野。
“噗噗噗!”一尊尊的邪变生物就此爆开,满山的碎肉残骸,场景恐怖不已。只是这些残肢还未落地,被月光一照,落地一声脆响,碎成了渣。
连废墟外延的小月宫修士都感到了这股奇寒之冷,心如死灰,令人沮丧不已。
废墟深处,那地上倒伏之人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眯着老眼,看了一眼九寒辰楼,嘴角竟然勾起了一阵苦笑。
十二尊立成一排,悬于废墟核心前,对于眼前的情形,他们有些看不懂。
“无敌!”月光老人看了一眼那盘坐在九门之主身前之人,轻轻喊了一声,她甚至有些不敢确定,即便是早已听神后尊说过了,但是如今亲眼见到,她多年未起波澜的心,竟然也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月光。”无敌缓缓开口。
“你是被九门之主所伤?”月光老人问道。
此刻,九门之主站了起来,他身下的椅子就此塌陷,散坐一团。
“桀桀桀,此人,做事犹豫不决,难堪大用,是老夫看错了人,杀他不过是抬抬手而已,有何不妥?”九门之主冷笑道。
月光老人闻言,也是一声轻笑:“你倒是正如世人所言的那般,歹毒凶残!”
“过奖了,你未尝不是,世人未必不是,只不过我敢做出来而已。”九门之主在无敌身边,轻轻地踱着步子,看起来很是悠闲。大敌当前,他的傀儡全部被灭,他却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无敌,你就是和这种人混在一起?你还是九寒的遗人吗?”月光老人却看向了无敌。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早已不是无敌,无敌已经死在了见血峰,多活了两千年,不过是多了两千年的煎熬。你高高在上,貌美无双,自然看不到阴暗下我丑陋的痛苦,但一切都要解脱了,这生命,太过漫长了....。”无敌说着,低下了头,口中不断地溢出黑血。
短暂的人生,好过痛苦的人生,这几乎会是很多人的领悟。无敌这一生也确实经历了太多痛苦,九寒辰楼的破灭,亲族死绝,他成为了家族的唯一遗存,入小月宫却被同门残害,被人救下来,却背负起了一个约定。垂死复生,却又变成了个女人。临到最后,还被九门之主下黑手袭杀,若是有选择的余地,他情愿不要这样的生命,他情愿不是活了三千年,最好不过就三天,第一天生,第二天活,第三天死!
月光老人轻轻摇头:“念在你我同门千年,你有何遗愿,但说无妨。”
无敌的气息已经开始衰败,而且他的心已经死了,将不久于世。
“遗愿?呵呵....这仿佛是人活着,可以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我已无颜再见祖上,无有善终,早已入不到无尘寺。但方才见到九寒辰楼,想起先父昔日之言,此生有负门族所望,愧对列祖。但能埋骨九寒辰楼,已是极大的奢望。”无敌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