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舞仙冷眸望来，两个霸主，彼此之间并没有太大的恩怨，只是各自走的道路，充满了矛盾，两条路的交叉点，从来就是是非之地，斗争之地。
“你这个人，有些让人看不懂。”黑舞仙抹去了手上的血迹，仰起头说道。可以看得出，她属于那种正值鼎盛时期的霸主，面对危局，依然面不改色。
她那张众生脸，也让人看不透，就算是身为大阴阳师的华风，也从这张脸上看不清她的过去，更看不到未来。
冥主九女儿的出现，对黑死战仙的残部形成了压制性的打击，黑死域修士逃的逃，亡的亡，早已所剩无几，只留下了那几个领军人物。华风可以说，胜券在握。
“你也是，令人看不透。你应该早就知道，这些坟区内的仙根本不能帮你成为仙，却依然还要不计一切后果，打开坟区，对你而已，这有何意义？”华风不解。
他依稀记得第一次面对黑舞仙之时，看到的那四个大字:不如成仙。
经历了这么多，再回首，这四个字似乎还有种某种更深的道意。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包含了一种看透沧桑，阅尽百态，举世无敌的洒脱，绝不该是一个问仙级别的生灵可以说出来的。
“不是黑死战仙要出来，是你要让他们出来！”华风恍悟，细想之下，不禁骇然。她平凡的面容之下，定然隐藏着一些可怕的东西。
“呵～～”黑舞仙轻轻笑了笑，道:“难得能看见你眼中流露出害怕，这一战，你未必能赢我。”
不少人都认为她这是在说笑，极道之主展现出来的力量，已经可战复生大仙，她不过是近仙的霸主而已，二者已经不属于同一级别的。
但是华风却能够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已经有了一种超越自身的洒脱，这是一种伟大的心境。茫茫千秋万世，轻轻一眼看过，浩浩人间浮屠，我且挥手成烟。仍你天大地大，我自遨游其中，世人不能阻挡我一丝一毫，天地不能限制我一步一行。
也许在力量之上，她不及华风，但是这种心境，实在是超越了无敌。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华风不禁要问，要将这片生养自己的大地，化作焦土，自己的子民埋入黑暗。这很疯狂，超乎与理，他难以明白。
“你不觉得一切秩序都太无味，我只想看着混乱，而众生只看到了混乱，他们畏惧混乱，就像畏惧域沟一样。但混乱是一道阶梯，生命只有在混乱中，才能往上爬，要不然他只会一直走在无趣的秩序中。”黑舞仙道。
这是一个令人震撼的论调，她说的是大道，秩序只会让生命从一个地方，走向另外一个地方，但是混乱，却可以让生命逆天而上，寻求突破，超越过往，将人生推向一个新的高度。
华风不得不同意这个论述，但他还是需要反驳，两人的交战在话语间已经展开，同意就意味着战败。此刻已经不需要出手，只需要用自己的道意来攻击对方，就能分出胜负。
“这只是少数生命的能选择的方式，世界若无秩序，生命以何立身！你我存在的状态，就是秩序使然，失去秩序，生命也将不复存在，不存在的东西，有何意义？没有意义的东西，又如何存在?”华风大问。
“你觉得生命是真实存在的？”黑舞仙轻轻一笑。
华风凝眉，黑舞仙这一问令他猝不及防，不错，他是认为生命是真实存在的，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灵魂，有过去，有未来。和地上的石头一样，是可以触摸的，是可以感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