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在人伤心的时候,总变得格外的长。
皇甫杉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坐在后风塘的那家名叫“彼岸”的咖啡厅内,一个人闷闷的在那喝着高度的威士忌。
他醉了,宋老板却没有将他叫醒,只让服务生给他送上一条羊毛薄毯,披在他身上,就这么让他继续沉沉睡去。
天亮了,又暗了。
他醒了,又醉了。
手机不停的传来震动的声响,可他都没有去理会,直到那显示屏上的最后一格电,终究在震动中完全耗尽。
关机了。
突然,咖啡店的门又被一穿着长款风衣的高大男生轻轻推开,在店里众女服务生的倾慕的注视下,进来的男生,默默的坐到了皇甫杉的身边。
是安文泽,他找了这家伙一天一夜!
幸运的是,老爷子又出国调养了,否则,就皇甫杉这样夜不归宿的玩法,这一回去肯定又有他苦头吃的。
才刚替皇甫杉的手机插好充电线,自己的手机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喂,嗯。你过来吧!”
他说着就挂了电话,皇甫杉依然一动不动的趴倒在台上,而在他身边,横七竖八的堆满了一地的酒瓶子。
“宋老板,他这酒钱一共多少?”安文泽还想着先替他结账。
宋老板却摇了摇手,“这孩子一进来就抛了几千块,这都还没喝够本呢!你来了也好,我先算下账,一会把钱找给你。”
安文泽点头向宋老板道了声谢,然后就开始整理桌上和地板上乱七八糟的瓶子。
有服务生端着一个空筐子过来了,将他整理好的酒瓶逐一的放进那筐子里面。
咖啡厅的门再一次被人用力推开,这次走进来的是一个脚步急切的女孩子,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目光终于落在了靠在最角落,差点没被人发现的安文泽身上。
“浅夏。”安文泽也发现了她,伸手和她打了个招呼。
花浅夏很快就走了过来,看到醉倒在长沙发上的皇甫杉,心中不免咯噔的痛了一下。
宋老板刚将剩余的钱交到安文泽手上,抬眼瞧见了花浅夏,也忍不住责怪了句:“花花,你怎么把你男朋友丢在这?都两天了,不闻不问的。怪不得人家这么伤心。”
宋老板当然也不知道,她和皇甫杉已经分手的事,也只是以为两个孩子在闹着别扭。
安文泽也默默的看了花浅夏一眼,却什么也没说,收了宋老板退回来的钱,又拿出两张毛爷爷放在桌上,说是辛苦费。
“浅夏,你也一起扶一扶他吧,可能要先去你家帮他清洁一下,要不然这样回去的话……”安文泽也不确定老爷子会不会又突然从国外回来,皇甫杉这一身狼狈样,还是先不要回家的好。
花浅夏明白的点头,将一只手从皇甫杉的腋下穿过,横跨到他另一边的腰背侧。而她另一只手,则扶住了他勾在自己肩上下垂的臂膀。
皇甫杉醉得很厉害,酒量向来极好的他,能喝到如此醉,也是古今少有。
而且在他的身上,好像还沾上了一些呕吐出的污渍,酸酸的,还有点腥。
花浅夏强忍着那一股子烂味,替他擦下了碍眼的污渍,然后再一步一步撑着他慢慢向前。
还好安文泽扶住了他的另一边,要不然,他整个重量朝她压过来,她也是寸步难行的。
“浅夏,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