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与他热情的谈了好一会,临走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事。原来,他想起了放在雷家的那个包袱,那包袱里,装着不少的古怪火器,若取来的话,说不定会在战场上发挥不小的效果,于是,他要雷健给他取来了纸笔,写了一封信,请雷健帮他把信托人送去杭州雷府。雷健虽不知他信中写些什么,但拍着胸脯答应了。
出了神机营的驻地,于谦和方剑明来到了三千营的驻地。一进驻地,两人便觉得不对劲,整个校场吵吵嚷嚷的,活像一个菜市场,虽有骑兵在操练,但队伍散漫,士气不振。
越往里走,于谦的脸色越沉,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副将,于谦喝问之下,那副将不敢隐瞒,说主将赵荣今日没到校场操练。于谦听了,勃然大怒,与方剑明即刻出了三千营。
嗣后,于谦奏劾管三千营的主将赵荣不赴营操练,以致三千营军容不整,纪律全无。朱祁钰是新登帝位三把火,将赵荣下狱禁锢,派都督佥事孙镗代理三千营的军务。
经此一事,三军大小将领不敢懈怠,之后的几天,于谦更是提拔了一批年轻有为的将领,分守九城。由于土木堡之变的消息传开,各地民心不安,有的地方,还起了暴乱,于谦推荐了一批素有才干的文臣,分巡给地州县,安抚百姓。到了月末,京畿内外、边塞要隘的防务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各地的勤王之师,又来了不少。整个京城的阵容,与一个多月前相比,简直是变了个样。
因为四女还在闭关练剑,方剑明除了指点文牧枫武功外,大多时间都是泡在神机营中,与军中的火器高手交流心得,那些人见他这般平易近人,舍不得放他走,每每到了深夜,方剑明才能回去睡觉。
所有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而战争的步伐却越来越逼近了,转眼之间,已是十月初一。
十月的塞外,草衰萧瑟,寒风刺骨。这一天,也先终于积聚了瓦剌的大部分铁骑。当日,瓦剌军中杀马大宴,搞了一番隆重的仪式,也先立朱祁镇为大明皇上,与可汗脱脱不花,率先恭贺,并声称要送朱祁镇回国。朱祁镇明知自己已不是大明皇上,但也任由他们摆布。
随后,也先率领瓦剌主力,挟持朱祁镇朝大明边境迅速扑来。这一路,瓦剌铁骑不下十万,经集宁,浩浩荡荡的杀奔大同。
在也先前去攻打大同的时候,另有一路两万多人的瓦剌别部,由东面席卷而下,从古北口进犯密云,一来有牵制之用,二来也能起到合围之效。不仅如此,瓦剌的第三路,约有五万铁骑,在其他两路开赴的当天,势如猛虎下山般向宣府扑去。
也先到了大同,摆出一副要攻城的阵势,郭登和华天云在城楼上看了,不为所动。到了夜晚,也先突然派人前来喊话,一会儿要郭登出城归降,一会要郭登献上宝珠,一会儿要郭登即刻到京城去面奏朱祁钰,让他迁都,否则,一旦打到京城,绝不轻绕。郭登和华天云听了,笑了一笑,未作理会。
喊了大半夜,郭登听得心烦,令人往喊话处开了几下火炮,之后,再也没有人喊话。
一连几天,夜夜都有人来喊话,却是都不进攻,郭登和华天云起了疑心。这时,郭登接到战报,说有数万瓦剌骑兵,在初四那天攻打宣府,杨洪与罗亨信全力守城,瓦剌军攻之不下,绕道而走,转攻白羊口。白羊口守将谢泽率军奋起抵抗,最后战死,白羊口已被瓦剌军攻陷,居庸关岌岌可危,京城随时都有可能被瓦剌铁骑围困。随后,又传来了紫荆关被攻打的消息。华天云心知战事严重,带着五个长老,赶赴紫荆关,吴世明、王宾和逍遥二老,马不停蹄的往居庸关而去。
此时的京城,虽没有遭受战火,但频频传来的战报,已令很多人大吃一惊。那些消息,无一不是说明了瓦剌铁骑的强悍,除了也先亲率的十万主力之外,还有好几股瓦剌兵在攻打几处要塞,这岂不是表明,也先这次所动用的兵力,加起来的话,已接近二十万。看来,也先是决定要和明朝决一雌雄。
在接到第一封战报的当天,整个京城,开始戒严。十月初八,朱祁钰下旨,令于谦提督各营军马(兵部尚书不能直接指挥军队),所有将士,皆受于谦节制,有不听命者,于谦可先斩后奏。因为还缺少守城的将领,于谦上奏,把下狱的一些将领释放,准许其戴罪立功。其中一个,便是大同前总兵官刘安。
九月初九。深夜。
四个乞丐抬着一副担架,在三个背着八个袋子的乞丐带路下,来到了客栈外。那三个乞丐是丐帮的八袋弟子,一个是“蛇丐”葛岳,一个是“大狗丐”洪三,一个是“铁钵丐”邬四。
三丐曾与方剑明见过面。因此,方剑明见了三人之后,又惊又喜,可是,当他的目光看向担架上的人的时候,心头犹如针扎,失声痛哭,叫了一声”华大哥“,扑到担架上的人身上。
不错,那担架上的人正是华天云,只是此时,他全身血污,气若游丝,双目紧闭,脸上一副奇特的表情,既有悲愤,又有温柔。三个乞丐站在一边,脸上一片悲痛。
方剑明悲伤了一会,抓起华天云的手腕,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忽然,只听他沉声道:“三位,请到门外给我把守,我要给华大哥运功疗伤。”
三丐听了,惊疑万分,从华天云当前的伤势来看,即算是华佗在世,也是救不活,方剑明有多大能耐?三丐虽然不太相信,但也依言退了出去,心中暗自念佛,请求上天保佑帮主能逃过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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