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潭外,一座大湖横亘山岭之中,潭水幽蓝,泛着天空的颜色,天上白云飘飘,湖中白云随影,鱼儿在云间穿梭,鸟儿在湖中飞舞,一时间,鱼儿与鸟儿浑然一体,山色与水色交相辉映,自成一幅绝美的山水画,清晨之时,天际之外,云雾氤氲,仿似画中留白,给人无限遐想。
夫人站在湖边,天地广阔无垠,眼前自然美景使她郁闷的心绪稍稍得到抚慰。
她们已在这里停留三天。
三天之中,夫人对于苗白凤的思念已没有初时那般强烈,只是偶尔想起之时,仍是深入骨髓的痛。
三天后,杜白苏病愈,此时,他正站在夫人身旁,一如那日月夜,夫人依偎在他身侧,醺酣而眠。只不过相比那时,现在的两人都多了许多心事,不能与对方言说,两个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却又像是在滔滔不绝地向彼此畅言,这种无声胜有声的交流,胜似神交。
“还在担心白凤吗?”杜白苏终是不忍见夫人失魂落魄的模样,这几日,夫人很少说话,面容憔悴,已显苍老许多。
夫人半晌方回过神来,竟不知杜白苏是何时来到自己身边的,夫人轻叹微笑一下,道:“好些了吗?”
杜白苏注视着夫人的面容,看到夫人眼中的疲惫和鬓间几缕白发,心疼不已,禁不住伸手轻轻地将那缕散落的发丝别在夫人耳后,夫人有些不好意思,脸色泛红,悄悄退后一步,将秀发掩于耳后,
杜白苏收回温柔的目光,与夫人一道望着秀美的山水景色,轻轻地“嗯”了一声。
夫人笑道:“我知道,那老毒物定不会为难凤儿,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想收凤儿为徒,况且他还要用凤儿换他想要的那些东西……”
杜白苏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夫人忍不住长叹一声,道:“只是炼毒艰难,寻常人怕是难以忍受那份痛苦,更何况,凤儿还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师傅……”
杜白苏安慰夫人道:“白凤这孩子虽然平时顽劣,但是据我多年观察,他绝不是娇气得受不了一丁点儿苦的孩子,反而,他若是认准一件事,便是再苦再难,他也一定会做到,当年他随我修行的时候,这一点就表现得尤为明显,我相信,他能熬过去……”
夫人点点头,道:“自家的孩子我当然最是了解,虽然我知道凤儿一定会熬过去,可是每次一想到我将他一个人扔在那种暗无天日、毒气弥漫的地方,我的心里就阵阵难受,也许那是愧疚作祟吧,我对不起凤儿,我不配做一个母亲……”夫人说到伤心处,语音发颤,泫然欲泣。
杜白苏将手搭在夫人肩膀上,轻轻拍打。
夫人擦干泪水,道:“谢谢你,记得小的时候,每次我难过哭泣的时候,阿婆都会像这样用手轻轻地拍打我的肩膀,我想阿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