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神色焦急,说起这些话的时候,声音都带了一丝颤。
岳莺这便晓得,恐怕小姑娘口中“三哥”的病情,或许真的有些棘手。
她本还想夸赞清雾如今说话流利了许多,如今便熄了这个念头,好生宽慰道:“你莫慌。与我说一说,你哥哥的病症到底如何?有没有特别之处?”
清雾没能得以见到病中的柳岸风,自是不知晓。但窦妈妈听闻了些,就大致与岳莺说了。
岳莺暗自思量了下,心里头有了四五种猜测。对清雾说了句“你等我会儿”,便转过身急匆匆离去。
不多时,她从里面出来,却是牵了一匹马。而且,马旁挂着一个药箱,与之前的并不同。
“我带了些合适的药,等下过去瞧瞧,再作打算。”岳莺翻身上马,与清雾道:“骑马快些,我先走了。”说着,就要策马而行。
窦妈妈忙将她喊住了,歉然地说道:“有一事需得麻烦姑娘。”
岳莺勒马,“请讲。”
“若是柳家人问起小主人如何寻到姑娘的,还请姑娘说,是教习小主人的郑先生说起来,由他牵线,姑娘方才与小主人相识。”
岳莺朝郑天宁的车子又看了眼。
两家离得不算太远,她倒是知道这么个人。
至于上次带清雾过来的少年,显然身份极其尊贵。就连师父,都对他态度十分恭敬。想来是身份不得随意对人说的。
在这京城里,达官贵人不知凡几。有些贵人便是不喜将身份随意暴露的。
故而岳莺了然地点点头,指了那马车,问窦妈妈:“郑天宁是么?我晓得了。”又与清雾道:“先生在等着给你教课罢?既是如此,你自去学习。你兄长的事情,我帮你办妥。”
语毕,不待清雾和窦妈妈道谢,她已经自信地扬鞭而去。
先前清雾不好说出自己来洛府一事,一来是不好解释自己为何会与洛太医相识。有心想要说是因了秦疏影,又怕柳方毅和秦疏影相熟,她并未和秦疏影说起过这种说法,若是两厢里说岔了露出马脚,那便不妙了。二来,也是她不敢肯定洛府的人会不会出手相助。
霍云霭曾经告诉过她,洛太医的弟子和他本人一样,只专注于钻研,很少过问世事,医术十分了得。岳莺是他的得意弟子,更是个中翘楚。
想来,有她过去,柳岸风的病情基本上能够顺利治好了。
如今心中的大事得以解决,清雾的心里到底放下了一块大石。回到车子里的时候,就带上了几分笑意。
郑天宁重新坐回前面,又扭头看了看清雾好一些了的脸色,迟疑了下,终究是说道:“你只顾着担心你的兄长,就没想过担心下旁的人么?”
“旁的人?”清雾不解,“谁?”
“给你授课的先生。”
听了郑天宁这个说法,清雾心中一凛。
到底是谁在给清雾讲课,郑天宁是知道的。他既是如此说,那便是霍云霭那里有了变故。
“他怎么了?”清雾赶忙问道。
郑天宁歪歪地靠在车壁上,当空挥着马鞭,沉默了半晌。很久后,方才下定决心般地说道:“他昨日不知怎地着了凉,回去后也是开始发烧。想必洛太医过去,便是为了这个。”
话一说完,郑天宁回眸去看,才发现小姑娘正扒在车窗边,直勾勾地望向皇宫的方向。
瞧见她那眼巴巴的小模样,郑天宁莞尔。
他用马鞭敲敲车壁。待清雾看向他了,方才问道:“不如我带你过去一趟?自从我允了教你一事后,他赐了我块腰牌,进出宫中,还是较为方便的。”
眼看清雾还在犹豫,郑天宁眯了眯眼,懒洋洋说道:“他应该也是烧了一夜温度也未退下来吧?不然的话,为何洛太医去了一整晚,至今未归呢?”
原本清雾还怕自己进宫会打扰到霍云霭,如今听了这话,再也坐不住了。赶紧对着郑天宁连连点头。
郑天宁笑笑,将车子的帘子挂好,这便扬鞭,带了清雾往宫里赶去。
于公公见了清雾后,又惊又喜,赶紧亲自带她去往霍云霭的宫殿。
谁知到了宫殿外,还没来得及通禀,里面突然传出了瓷器砸地的碎裂声。紧接着,便是少年帝王的一声冷喝。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是在威胁朕么!”
清雾顿时愣住了。
这声音,明明是他,却又不像他。
没了那温暖的笑意后,这语声仿若寒天里的霜雪,透着彻骨的寒意。又带着至高无上的威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是清雾从未听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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