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雾方才看了他那般举动,本就已经羞窘。如今再听他这番言语,哪还受得住?
当即脸红红地背转身子,不去搭理他。
看着跟前几尺远的地面,想想又觉得美食在前,这般与他闹别扭害得自己吃不成总有些不甘心。她又回转过来端起碗碟,转到另一侧去自顾自吃。
刚要下口去咬,思及他之前的做法,再瞧这莹润可爱的圆团也算不得太大。索性也不去咬了,试探了下,直接一口将其囫囵含在嘴里,又咬了几下。
恰在此时,他在她背后唤她。
清雾哪肯搭理?只将碗碟搁回桌上,细嚼慢品。
谁料她不去理他,他却不肯罢休。
身后大力袭来。少年猛地用力,将她拥在怀里。
清雾口中含着食物,生怕呛到。又无法开口说话,便回首去怒视谴责他。
岂知这一下,可惹了麻烦。
她刚刚将汤圆咽下,帝王已然逼近。惊呼尚未喊出,双唇已被他侵袭,而后在唇齿间不管不顾地肆意掠夺。
待她差点背过气去被松开来,便听眼前之人黯哑着嗓子说道:“下次若还想躲着悄悄吃下,我便将它从你那里夺过来。”
食物进入口中,怎么个夺法,稍一思量便可知晓。
他说得看似含蓄,却实在露.骨,惹人遐想。
清雾又羞又恼,腾地下站起身来,却因方才和他纠缠许久,腿脚有些发软。晃了晃身子,又被他一把抱了回去。
和他比力气,她哪能拼得过?
硬生生被他强行抱着坐在腿上,就这样她一口、他大半个地将那汤圆吃了个七七八八。
回家的路上,清雾知晓自己的脸烫的厉害。就也不用手炉暖手,索性将微凉的十指贴在脸颊上,借以降低温度。
到了柳府之后,好歹已经平息些了。听到车外家人的声音,清雾深吸口气,下了马车,和前来相迎的家人打了个照面。
皇上赏赐之物,自是珍贵,断然不能拖后才说。
窦妈妈就将陛下赐予八大盒三十二种口味汤圆之事讲了出来,又让人把车内之物搬出,呈到众人的面前。
柳岸风一看有那么多汤圆可吃,不由笑了,扭头与父母兄长说道:“嘿,这次可是有口福了。”又转向了清雾,“对了,你打算怎么吃?”
他本是想问清雾一句,她到底是喜欢煮着吃还是炸了吃。这样的话,也好吩咐厨里去处理。
谁料他不过是无意间的简短话语,却让眼前的女孩儿脸腾地下红了。
“怎么吃?”清雾脸上腾地下飞起了红云,说道:“整着吃也好,咬着吃也好,你自按照习惯去用便好,与我何干?”
说罢,再也多待不住,和父母兄长问候了声,生怕被周围人看出自己的异状,转过身就飞也似地跑到了轿子上去了。
这一切发生得又快又突然,柳岸风讷讷道:“我没说甚么罢?她躲我作甚?”
旁人却没想那么多。
因清雾刚才和他们问候的时候说自己想上轿子歇息一下,便笑与柳岸风说道:“雾儿不过是刚刚回家,有些累了,先行歇息。又哪里来的躲着一说?”
“是么。”
柳岸风想了想,或许刚才那抹红云是自己的错觉。看着女孩儿的轿子,挠了挠头。一脸疑惑地与家里人一般,各自散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正月十五上元夜,与寻常时候不同。无论男女,无需太过避讳,都可上街去看花灯,猜字谜。
这一天的晚膳便也提前了许多。
金乌西沉,天色将要暗下来的时候,全家人已经将晚膳用过。
三名少年和清雾等下都要去街上顽,此时便开始换衣准备出行。
柳方毅和何氏夫妇俩并不似少年人这般喜好这般的热闹。更何况,孩子们出行,他们二人也能享受下为时不多的两人独处时光,便不打算跟着去了。只唤来了将要跟去四人身边照料的仆从,细细叮嘱。
跟着清雾出门的,是窦妈妈。
因她跟在清雾身边多年,是个得力能干的。如今进到宫中,据说也将事务处理得十分妥当。何氏便未提点她太多。只一个,一定要护着姑娘的安全。若有不相识之人刻意接近,便护着姑娘速速离去。
窦妈妈便郑重应下。
待到他们几个都听从完吩咐,少年人们已经收拾妥当。
兄妹四个本打算一同出去,谁知吴林西从家里赶了过来,说是要同他们一同出行。
何氏有意让清雾远着他些,便只让柳岸风和两个兄长去见他。又和清雾、窦妈妈说了声,让她们两人先行出府去。若是少年们那边不得空,她就自己玩着便好。
清雾知晓母亲的意思,既不想欺瞒吴林西,又不愿她和他相见。这般安排,至少可让她一晚上都和他没了甚么交集。于是仔细应下,又与母亲做了保证,断然会护好自己,不会出甚么岔子。
她已长大,素来有分寸,往常在西北的时候,亦能很好地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