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的话,很合黄太吉的心意。
他也算明白了,有火炮守城的明军,尤其是大城,并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想要拿下辽东,还是要野战,用骑兵在野外将明军的步兵逐个吞掉。
有了范文程的台阶,黄太吉心头的压力稍解,刚要开口,一个亲兵跑进来,跪地道“大汗,三贝勒在宁远受挫,请派兵增援。”
三贝勒,即莽古尔泰,四大贝勒排第三。
黄太吉一怔,道:“遇挫,具体是什么情况?”
那亲兵跪在那,道:“回大汗,明军依靠火炮守城,三贝勒攻城失败,请派兵三万,助三贝勒攻城!”
黄太吉神色不变,宁远与锦州是辽东最大的两座城,锦州有大炮,宁远没有道理没有,道:“你通知莽古尔泰,本汗明日领兵南下,与他会合,让他静候。”
那亲兵答应一声,转身飞奔离去。
黄太吉起身,想要安抚众人两句,不等他开口,又一个人进来,跪地道“禀报大汗,豪格,岳托,阿济格三位贝勒在松山遇挫,请派兵增援。”
黄太吉又是一愣,道:“松山不过是五千人驻守的小城,遇到什么事情了?”
那传令兵道“回大汗,松山城人马过万,并非五千。”
不止黄太吉,满营帐的人都是脸色微变,若是松山不止五千人,他们就要重新估算辽东局势了。
黄太吉沉凝不语,今日攻锦州不顺,士气未复,没有援军可派,过了一阵,道:“你通知豪格三人,明日本汗亲自前往松山,让他们静候。”
“是!”传令兵抱拳,飞奔离去。
在黄太吉看来,松山再怎么样也就是个小城,他十几万兵马,足以踏平!
他整理心情,与在座的贝勒,额真们叙话,安抚他们的情绪。
金兵再退五里结营,整肃军容,安定军心,准备明日下松山。
锦州城倒是安稳下来,有了十足信心守城,谁也都不再害怕。
松山城内却不平静,曹文诏与金国奇在大堂内,灯火通明的盯着沙盘。
金国奇道“大人,贼酋三人结营在这里,离松山不过八里,从‘神眼’看,地势开阔,驻军松散,似乎认定我们不会出城偷袭。”
曹文诏盯着沙盘,冷笑道:“金大人不妨再仔细看看。”
金国奇不是进攻性的将领,更注重防守,听着曹文诏的话,也认真的盯着沙盘看看,良久心头一惊,道“大人,你是说,他们故意安营在这里,就是等着我们去偷袭?”
曹文诏站起来,嗤笑道:“若是斥候侦得的,本将多半真去偷袭,亲眼所见,岂能再上当!”
金国奇又细细推敲一番,点头道:“大人说的甚是,只怕确实是建奴的一个陷阱,幸好大人慧眼如炬,不然真掉进陷阱里了。”
“为什么不掉?”曹文诏脸上露出一抹奸诈之色,大步往外走。
金国奇紧跟着,好奇道:“大人,这是要将计就计,可是如何算计?”
曹文诏走了几步,想了想道“大篮子的事情还不能泄露,你告诉监视太监,等我的信号再亮灯,事后立马熄灯,不能引起建奴主意。”
金国奇见曹文诏主意已定,便没有再说,与他分别,巡视四门。
曹文诏偷偷开了西门出了城,带着人,飞速消失在黑暗中。
月黑风高杀人夜。
曹文诏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领着兵在黑暗中前行,心里忍不住的激动。
豪格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