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愣神,还是连忙道“是老爷。”
毕自严又看了眼靖王府大门,转身走了。毕自严的马车很快调头,转道去刑部。
大门内,一干家丁都屏气凝神,因为不远处站着披着衣服的靖王。
好久,一个管家才小心翼翼的道:“王爷,毕阁老走了。”
靖王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这件事不准外传,还有,准备点东西,过几日我要登门道歉。”
管家愣神,对今晚的事情完全莫名其妙,只得答应着道:“是老爷。”
靖王又看了眼紧闭着的大门,转身往回走。没多久,靖王妃也被惊动,迎过来,挥退下人,低声道:“王爷,这是怎么了?毕阁老现在威风正盛,我们怎么能得罪他?”
靖王的脚步有些慢,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一定要得罪。”
“一定要得罪?”靖王妃楞了,道:“王爷,这话是何意?”
靖王神色平淡,没有回答,转而道:“宫里的大殿下,长公主都要满百日了,你明天一大早进宫去,带上礼物。李娘娘,太后,老太妃那边都要走一趟,礼数要全,时间尽量拖的久一点,如果能在宫里吃顿饭最好不过……”
靖王妃完全不明白,却知道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道“嗯,我明天一早就去,宫里的娘娘我都走一遍,王爷还有没有其他要交代的?”
“没有。”靖王很干脆的道:“按你自己的意思去做就行,不要刻意,自然一点。”
靖王妃懂了,道:“王爷放心,明日妾身就去。”
靖王没有再多说,迈步回屋。
刑部,尚书班房内,一片冷肃。
孙承宗发了脾气,直接将两个主事,一个员外郎给免了,甚至还要当着张问达的面,准备追究主管刑狱司的左侍郎。
孙承宗一个人是代表不了内阁,同时他也无权直接免掉一个员外郎的官帽,前面张问达都不出声,后面就开始据理力争,不同意。
孙承宗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张问达,道“今日就是本官来了,若是明天一早山雨满城,皇上的怒火你能承受?还是你们刑部能承受?”
张问达脸色漠然,眉头紧皱。
皇帝的怒火他自然承受不了,可刑部的人他必须要保,否则他这个尚书也不用当了。
张问达抬着手,道“孙阁老,不是我刑部不尽心,能用的办法,刑部都已经用了,只是这帮人太过狡猾……”
“一点线索都没有吗?”这个时候,毕自严沉着脸,从外面大步进来,朗声道。
毕自严的声音满满都是怒气,进来之后,众人看到的也是一片青色,目含怒芒。
张问达心神骤紧,转向毕自严道:“倒不是,只是还不能确定,需要进……”
“说!”毕自严在孙承宗边上坐下,目光冷冷的盯着张问达,斥声道。
张问达心里越发的觉得不好,内阁这两位阁老在外界一直都有‘泥塑二老’的‘美誉’,比弘治之前的‘纸糊三老’要好上一些,现在居然生怒,显然是有大事激怒了他们。
他一时没有开口,四周刑部的人都屏气凝神,这会儿谁说话谁倒霉。
廖昌永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帽子还歪了,一见内阁两位阁老都在,脸色微变,连忙行礼道:“下官见过毕阁老,孙阁老。”
孙承宗终于等到人了,抬起眼皮看向他,目光冷峻,道:“说,查到什么了,要是你跟你们尚书说的一样,牢房你自己选!”
廖昌永眼神微凝,悄悄瞥了眼张问达,张问达同样一脸的警色,眉头紧拧的对着他点了下头。
廖昌永低着头,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道:“回孙阁老,确实查到了一些,只不过……怕未必是两位阁老愿意听到的。”
毕自严冷哼一声,道:“让你说就说,哪那么多废话,要本官去牢里审你你才肯说吗?”
廖昌永嘴角动了动,又抬头看了眼孙承宗与毕自严,道:“虽然下官没有拿到实证,不过从种种迹象来看,最近一系列事情,应当是阉党余孽所为。”
毕自严与孙承宗脸色都是微变,而后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转头,面沉如水,眸光闪烁。
阉党是不会去救杨涟的,阉党也已经没有什么高位之人漏网,不会妄图去动摇傅昌宗。他们做这么多事情,只能有一个解释——阉党,东林党,两党余孽合流了!
不管是从感情上,还是务实上,这一点都让毕自严,孙承宗难以接受。
曾经的生死对头,现在居然勾结在了一起!
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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