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你怎么知道……”聂菲激动得已经语无伦次了。
“我们一进来,你就在和一个人谈话。看那个人的穿戴和你对她的称呼,应该是一个大公司的人。然后我们一见面,你又把我们当成了赞助孤儿院的人。再加上刚才王大姐来要买煤的钱,我猜想,一定是你这边的财政状况遇到了困难了。”
聂菲攥着手机的两只手轻轻颤抖着:“谢谢,太谢谢你了。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没有勇气拒绝这笔钱了。”“聂院长,你不要这样,我明白的,你是为了这些孩子。”夏朗轻描淡写,仿佛他只是做了一件举手之劳的事情。旁边的陈妙言专注地看着男友。
“说句实话,十八年前的那件事,对我的影响很大。我……我甚至想到过死。”说着,聂菲轻轻拉开了自己的高领毛衣,在她的脖颈处,有一道可怖的刀痕。她缓慢地说道:“可是我死了又能怎么样呢?我知道陈老师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变态还活着,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我一定要为陈老师、为我自己报仇!”
陈妙言打开了包,拿出了纸巾塞到了她的手里。
聂菲擦了擦眼泪:“自从那件事后,我就明白了,孩子们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群体。他们可能会被拐卖,遇到危险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保护自己。我发过誓,要保护一群孩子,要让他们不会受到外人的侵害。
“现在我这里的孩子,有的是从人贩子手里救下来的,有的是捡来的弃婴,还有的是……是从那些丧尽天良的乞讨贩子手里抢过来的……为了能给大家找个稳定的住所,我找了好多人,才给我们安排了这么一个地方。我请老师过来教课,可是……可是他们都干不长时间就走了,我只能是凭着我自己的文化来教他们,我想让受过伤的孩子跟正常人一样,我不想他们被歧视!”
聂菲说得声泪俱下,就连一向不喜欢流泪的夏朗,眼眶中都含着泪花。
“今天你们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张秘书,的确是来和我谈赞助学校的事情。但是他们要求那天媒体必须得采访,孩子们要在这样的天气下站在外面感恩戴德地接受他们的恩惠。我不在乎,如果他们答应赞助,我可以跪下来求他们。可是我不允许我的孩子们这样做,他们以后的路还长,我不想他们小小的年纪就有了低人一等的心理!”
夏朗吸了两下鼻子:“聂院长,我能明白的。”
从孤儿院离开后,夏朗准备往山下走,回头一看,陈妙言站在了孤儿院的门口伫立着。她两只手插进风衣的口袋里,回头望着这座孤儿院。山风吹来,她那飒爽的短发也飞舞着。陈妙言抬手捋了一下头发。
“在想什么呢?”
“没事,走吧。”陈妙言这才和夏朗一起下了山。
在开车回去的路上,陈妙言忽然说了一句:“夏队。”
“怎么突然用这个称呼了,你可别这么叫我,我害怕!”夏朗无奈地笑着说道。
“你把聂菲的微信给我。”
“你干嘛?”
“查岗啊,我担心你红杏出墙!”
夏朗笑了:“那你应该庆幸,最起码证明你眼光不错啊!还有人跟你抢。”饶是如此说,他还是把聂菲的微信给了女友。
夏朗回到了市里,仔细问过了秦思贤,可秦思贤对于学校里左腕有伤的人根本没印象。那么小的一道疤痕,除非朝夕相处的人,否则谁会发现呢?
不过,秦思贤又想了一会儿说道:“夏队长,谁有这样的伤痕,我记不清了,不过我倒记得有两个人手上有伤的。”
“谁?!”夏朗一下子紧张起来了,事情毕竟过去了十八年了,也难保聂菲不会记错。
“唐秉杰和左谦。”
夏朗马上查了一下,唐秉杰是学校的美术老师,而左谦是学校的音乐老师。这两个人会和这件事情有关吗?
秦思贤接着说道:“唐秉杰的手腕上有一道很长的疤,是左手还是右手我忘了。我问过他,他说是小时候干农活被镰刀割伤的,到了夏天的时候,他也穿着长袖衬衫,说是怕吓到学生;至于左谦,他的手腕也有一个疤,他说是小时候被狗咬的。”
夏朗得知了这一消息,马上联系了户籍室那边,请他们帮忙调出这两份户籍资料。
说来也奇怪,就连户籍室那边的人都知道夏朗被停职了,可是他在电话里的语气不容置疑:“要快,五分钟后我就要看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