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帅杰所送给女友的这部手机,市场价近万元,现在卖出七八千也不成问题。夏朗先用手机浏览了一下几个二手交易的APP,上面并没有相关信息。按照之前对犯罪嫌疑人的刻画,这种人也不大可能在网上售卖这种物品,唯一可能的去向应该在收售手机的店面、典当行这些地方。
又是一起命案,消息传来,离火市再次处于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连续五起案子,除了前两起案件外,三名受害人相继死亡。警方的压力可想而知。在案情分析会上,付如丞的脸上始终笼罩着一朵愁云。这并非他改了脾气,不骂人了。大家都明白,副局长陷入了极大的烦恼之中,他已经没有心情去骂了。或许,这位从事了近四十年刑侦工作的老局长,已经气愤到了极点。
其实这种感觉对于与会的每个人来说,压力更大,好似无形中背负着一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当会议结束,付如丞起身走出会议室后,夏朗听到大家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距离新年也不过只有几天时间了,夏朗倒没有叹气,只是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他站起身来,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往外走。
“夏队……”曹妤叫了一声,但他似乎并没有听到。
当曹妤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夏朗的身影。小姑娘在心里猜测着,队长去了哪里。
夏朗独自一人来到了花鸟鱼虫市场,南边的福隆街上,已经被买年货的人占满了。一眼望过去,红彤彤的一大片,看上去很有年味儿。有卖春联的、卖红灯笼的、卖兔爷的……似乎整个离火市的年味儿全都集中在了这个宽不足十米、长不足千米的小街上。
半个小时后,在一家维修手机店的门口,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倚在门框上翻看着手里的手机,对站在面前的那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说道:“八十。”
“啥?”中年男人一听就急了,“我用了还不到一年呢,买的时候两千多呢!”
年轻人轻笑一声:“就这价格。”
“你多少再添点儿。”
年轻人摇了摇头:“大哥,这不是买房。现在除了房子,你买什么不是赔啊?甭说一部手机了,就连汽车现在都这样,买到手就赔。您不会把这个当成金融投资了吧?”
中年男人又羞又气,感觉受到了侮辱似的,一把从年轻人手里夺过手机:“我……我不卖了,不卖了!”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年轻人却不以为然,还说了一句风凉话:“慢走,不走啊!”他转头来看看坐在店里的人:“我说夏队啊,我给您倒杯茶。”
夏朗摆了两下手,示意不必,他笑了两声说道:“行啊,没想到你做生意这么厉害。”
年轻人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瞧您说的,我这也是混口饭吃。你可不知道这一行水有多深,不得不防着,对不对?”
夏朗只是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年轻人继续说道:“要说每年到这时候,是我们最忙的时候。谁过年不需要钱啊?有一些农民工被拖欠工资,没钱回家过年,那当然是能卖什么卖什么啦。”
夏朗翘着二郎腿:“好了,我就听你一句实话,到底有没有?”
“肯定没有啊!”年轻人恨不得指天发誓了,“我进去过,在里面的日子想都不敢想了。收赃物,我除非是不想活了。”
“这一带谁有可能收那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