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之后,孟辞泡着澡,旁边捡枝往温水里撒着花瓣。
“周嬷嬷的腰可好些了?”
“托小姐福,周嬷嬷身子骨现在比以前好了不少呢,只是旧疾还需要循环渐进地治疗。”
捡枝试探了一下水温,又往里面添了些热水,小心避着孟辞,生怕烫到她。
孟辞被水蒸气熏的有些昏昏欲睡,干脆闭上眼睛假寐,但思绪却没有放松。
“嗯,博广斋的事办好了吗?”
说到这个,捡枝立马擦干净手从怀里掏出一叠画纸来,兴致勃勃。
“奴婢按照小姐的吩咐,在博广斋各个出口都派了眼力十足的画师蹲守,但凡长的格外俊朗的少年男子,都在这呢。”
“小姐你过目。”
一张张‘素描’从捡枝手里翻过去,在第四张的时候,孟辞喊了停。
“等等,就这张,放近点,让我看仔细些。”
她说着,捡枝便将手中的画纸尽量凑近,孟辞眯着眼睛瞧个好一会儿,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莞尔而笑,眼中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来。
“找到你了。”
捡枝有些懵懵然,什么找到?
她正想偷偷看上一眼,孟辞却接过那画像浸入水中,与此同时,孟辞从浴桶中站起身来,踩着铺着绒毯的木阶往放着衣物的屏风走去。
圆嫩莹润的脚趾在明亮的烛盏下如同上好的白玉瓷器,便是只瞧上一眼,都会觉得心神恍惚荡漾。
那样美的玉足,合该是握在掌心之中好好把玩鉴赏的,而顺着脚踝上去,更是引人遐思念想的纤柔。
捡枝未再理会那张被水浸泡,墨迹完全晕染开来的画纸,而是赶紧去伺候孟辞擦身穿衣。
博广斋内,闻大掌柜穿着一身领口宽松的广袖绿叶长袍,头上半挽着根价值不菲的碧玉簪子,身后躺在梨花木做的摇椅。
旁边一个奴仆打扮的人弯着腰给他端茶递水打扇。
“孟南舟的妹妹?有意思,拒了与温侯府世子温言白的亲事,佛心寺的迦无大师还说她是福运旺盛之人。”
“偏偏引起轩然大波之后,却没有借机再寻一门好亲事,而是来了洛阳,想进千秋书院入学。”
吞了一口剥了皮的葡萄,咀嚼几下,闻顷右手指腹磨搓着下颌,眸光深思琢磨着,片刻后问身边的人。
“你确定门口那些画师都是她请来的?”
“千真万确公子,奴才打听的非常仔细,那丫鬟就是孟家大小姐身边的人,不过公子,孟家大小姐此举,意欲何为啊?”
别说他了,闻顷也有点搞不懂。
要说是为了选婿的话,那京城各大王亲贵族家的嫡子岂不更加人中龙凤,何必再舍近求远呢?
可若不是这个缘由,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孟辞,孟辞...”
嘴里念叨着这个名字,闻顷依旧百思不得其解,可他好奇啊,跟百爪挠心似的,就....非常想知道。
“诶,小木,你说这孟家大小姐会不会是看上我了,所以故意整这么多幺蛾子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身后奴仆眼一抽,手一抖,原本快剥好的葡萄从手中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