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和咲夜到现在晚饭还没吃呢,就不在客厅多待了。”萧别离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后摸着已经快饿瘪了的肚子说道:“厨房再借我们用一下,咲夜麻烦你去做些简单的家常菜来,量要大一些,刚才烹饪的时候可消耗了我不少体力。”
“等一下,我还有问题要问。”薙切绘里奈一把拦下了作势欲走的萧别离,并义正言辞地说道:“还有,这里是薙切公馆,刚才是爷爷要考究你的厨艺也就算了,现在哪还有让客人亲自下厨给自己做饭的道理?”
“唔,说的也是。”萧别离略微一想,觉得这样是挺失礼的,当下也就不再坚持了,说道:“那一会儿我就再期待下绘里奈大小姐的厨艺好了,还有你又有什么问题要问?赶快说了吧,我要吃饭。”
薙切绘里奈犹豫了片刻后拉起了萧别离的胳膊将他拽到了外面无人的阳台上,而新户绯沙子和十六夜咲夜见状也很是知趣地没有跟过去,两人对望了一眼,都没搞明白绘里奈到底为什么突然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了。
“看样子你的问题还挺特别嘛,不然也不需要躲着绯沙子了。”萧别离看着面前把自己带到阳台后就又低头陷入了沉默的少女出言打破了平静,“是因为我之前的有些话让你感到困惑了吗?说出来吧,我会给你解答的。”
“神之舌,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薙切绘里奈整理了几分钟情绪和思路后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萧别离注意到了绘里奈此时迷茫而又带着期待的眼神,可他的回答注定是会让对方失望的,少年很直接地说道:“一件工具或者说技能,我的本职并不是厨师,这一点想必你是知道的,所以神之舌对于我来说便是一件可以在任何方面都给予我适当帮助的工具,而在日常中所带来的帮助并不是很多,所以我不会因此而有着优越感。”
“工具吗?”绘里奈喃喃道,“那在平常的时候你总会难免吃到感觉难吃的料理吧?这个时候因为神之舌的缘故,也许在别人嘴中还不至于难以下咽,可到了我嘴中却是”
“看来绘里奈你还真没学会如何控制神之舌啊。”萧别离的猜测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你的舌头只有着对味道的敏感,而没有你主观上的控制,或者说你主观上的控制已经被人特意歪曲了,神之舌会下意识地放大料理中的瑕疵和不足而忽略其美味。”
“是这样吗?神之舌,还能控制?”薙切绘里奈有些发懵,“还有你刚才说得这些似乎都对,我还记得在十岁以前吃到那些有着缺点的料理时感觉还没那么严重。”
“嘛,这方面以后你在品尝料理的时候有意识地去放大美味就好了,一道料理的好坏不能以偏概全,世界上并不存在十全十美的完美料理,只要瑕疵的比率不超过百分之十,那这道料理就是优秀的料理,就像是你之前食戟端出的意大利蜇虾饺。”萧别离也只能言尽于此,因为这个不像是中村蓟控制绘里奈所留下的精神暗手,而是被养成的观念和习惯,想改变起来只能靠时间的冲刷。
薙切绘里奈听到少年的建议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决定从今天开始就按照交代去尝试改变,接着又问道:“那别离你认为料理应该被分成高低贵贱吗?而品尝料理的食客应该被分为三六九等讲究资格么?”
“料理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好吃和难吃之分。”萧别离到这里才明白绘里奈到底为什么要找到他问这些问题,虽然中村蓟本人并不在这里,但这也算是两人就烹饪理念的隔空对决了。
“至于食客的话,绘里奈你要知道一般人吃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而真正能将吃饭升华到品鉴层次的都是不差钱的富豪们,他们已经脱离了物质需求,转而去寻求精神需求了。”萧别离的话语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但就算是富豪,吃饭的根本目的和原因也是为了维持日常所需,摄取碳水化合物以及身体所不能合成的各种必需物质罢了,所以这个问题在根本上就有着问题,世界上没有人没有资格吃饭,这是上天所赋予任何生物神圣且不可剥夺的权利!”
薙切绘里奈作为薙切家的大小姐,出生便已经到达了人生奋斗的终点,从小都过着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主生活,对于外界社会底层也根本不了解,自然没有相应的观念,不懂普通人忙忙碌碌一生的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