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手里拿着一本书,在我的头顶重重敲了一下说:“你就贫吧!对了,朋友送了我两张这个周末清东陵的门票,乾隆裕陵地宫开放十几年,一直想去看看,也没机会,你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去。”
一听‘乾隆’两字,我心一紧,别再提他了,再提我真要得相思病了。她见我半晌没说话,问我:“拧着眉头,像要吃人一样,你到底去不去?”
我也想去裕陵看看,即使祭拜他一下也好,我笑着在她桌子上轻轻拍了一下说:“亚露姐相邀别说是去裕陵,就是去南极,我也舍命相随。”毫言壮语之后,仍没忘此行的目的,“总裁到底来没来?”她直起身子,靠坐到椅子上说:“总裁今早上就到了,只几个高层主管简单开了个会,就走了,我连他长成什么样儿,也没看见。”
我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说:“昨晚上特为他来,做了一面小旗,准备等他一进大门,就开始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周亚露笑着瞪了我一眼说:“听说总裁是个冷心冷面的人,你别贫惯了,见他也贫,到时候被炒回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和亚露姐下了旅游车,抬起头看见远处重檐歇山式建筑,黄琉璃瓦覆顶,约六七米高的圣德神功碑亭,与我梦中所见的一模一样,我头脑一片空白,腿一软,差点儿坐到地上,我曾于乾隆二十年陪乾隆拜祭过孝贤皇后,因我是女性,并没有进到地宫里面,只是在地宫外遥拜了一下。而今一见,却恍如昨日。看来那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否则梦境怎么会与历史如此紊合?在扬州大明寺进香的时候遇见老和尚,送我几句真言,来时有形、去时无踪;二百年事、前世今生;紫檀美玉、梦会蛟龙;清龙汉凤、痴恋情深。莫非这场梦,要我重走前生之路,难道我的前世是魏佳氏?
登上亭子,见亭内竖立两统石碑,东碑刻着满文,西碑是汉字,看上面的文字书法,依稀像十一阿哥永星的手迹。如今隔着二百余年,石碑仍旧保存完好。亭外广场四角有四根白色石雕华表,由须弥座、柱身、云板、承露盘和蹲龙组成。柱身上雕刻着一条腾云驾雾的蛟龙,一组华表上所雕的龙竟达近百条之多。
第一次进到地宫,地宫由九券四门构成,进深五十余米,周围的平水墙、月光墙、券顶和门楼上都刻满了佛教题格的雕刻,有四大天王、八大菩萨、五方佛等等,旁边还有藏文,梵文经咒。刀法娴熟精湛,线条流畅细腻,人物造像生动传神。
我知道乾隆生前会满蒙藏汉多种语言,而且他信奉佛教,曾将雍和宫改成喇嘛圣地。对于他的地宫里有这些图像我并不觉得稀奇。
裕陵于乾隆十二年破土动工,直到乾隆十七年修建完成,当时乾隆亲自护送孝贤皇后、慧贤皇贵妃、哲悯皇贵妃三具棺木由静安庄殡宫出发,将三位娘娘下葬到裕陵地宫。而乾隆二十年,嘉贵妃去逝时是第四位安葬在裕陵地宫里的娘娘。乾隆二十五年,纯贵妃去世时,乾隆曾下旨今后除皇后外,所有妃子一律安葬于妃园。当时那拉皇后,回眸一笑,竟让我也惊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