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车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在商场里不避嫌,和我拉拉扯扯的,别明儿个传到谁的耳朵里,我倒没什么,他可要有罪受了。他冷哼一声:“除了你谢瑶池以外,让我受罪的人还没出生呢?”如果没遇见我之前,有人这么问他,可能连我也没出生吧。
静下心的时候,我发现我越来越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每次提起何香竹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含带着酸味。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让我几乎变成了妒妇,如果他真给了我什么保证,我还会无动于衷吗?想想让我有些后怕。
车停到公司门口,我刚想下车,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何香竹的事,我慢慢再跟你解释,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说:“我现在越来越发现我不可理喻,每当我静下心的时候,就有负罪感,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幸福,而伤害别人,我说过我不想争也不想抢。”
他声音里明显带着怒气,问:“是不想争,还是因为我不屑你争?”
我舒缓了一口气,把眼泪咽到肚子里,回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凭我有自知之明,哪有实力争,而且你这一朵鲜花,要是被我给采了,还不知道多少芳心会碎掉,以为一朵鲜花终于插在那啥上了。”
回到办公室,何副总正坐在我的座位上等他,看到我们进来,他站起身,先跟赵宏利打了声招呼,赵宏利点了点头,让他先等一会儿。然后进了屋。
我跟何总打招呼,他笑着说:“谢瑶池,我看你明儿个干脆搬到北极得了,我保你刚去半年,北极的冰山就化了。”
我给他倒了杯茶水,递过去:“我去北极半年冰山就能化?那为什么我在北京待了二十多年,北京还年年有冬天?”
正好赵宏利出来,看我和何总顶嘴,他偷偷笑了一下。我想可能是他心里终于能平衡,我不是只对他一个人犯上。
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刚下公车,见赵宏利站在小区门口,后面停着他那辆显眼的跑车。
他看我走过来,也迎过来,我问他送走客人了,他点点头,回身从车上取下两个袋子,问我下车的时候,为什么不把袋子拿走,是不是想见他,没借口?
其实我是怕公司里的人看到,又要有一番猜疑。
知道他还要去给香竹的奶奶过生日,现在已经迟到了,再不走何香竹一定会生气的。忙接过袋子,跟他告别,他叹了一口气:“谢瑶池,你真是没良心的,都到你家门口了,也不说让我进屋去坐坐。上次来没拜会二老,这次也不给个机会。再怎么也应该来个吻别,或者拥抱吧。”
我冲他摇了摇手:“我只会说再见,别的不会。”二老?我妈一直以为自己刚到中年,要听到他这么称呼她,还不得愁畅。
进门的时候,妈和大嫂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两个人一个姿势,哭得眼睛像桃一样,手里各拽着一张纸巾。
我把衣服袋子甩到沙发上,坐到她们身旁,问她们:“拍这样的偶像剧,你们猜哪个单位最受益?”
她们同时扭过头,擦了擦眼睛,没明白是什么意思,我指了指装满纸巾的纸篓:“当然是纸巾厂了。”
大嫂见我扔到沙发上的袋子,顺手拎过来:“又是范思哲,谁给你买的?”
我叹了一口气,有气无力地说:“还能有谁给我买?当然是我自己买的,三个月的工资又泡汤了。”
“三个月的工资?你涨工资了。”大嫂把衣服拿出来,先看了一下标签,接着不相信地抬眼看着我,惊呼道:“三万多?”
妈也凑过来:“什么衣服这么贵,要三万多,我们家瑶池不到一个月思想怎么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