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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头油(1 / 2)

“好, 等你回来便是, 你明日一早就去吗?”

严祭酒家里月牙是不可能陪着傅春江去的, 主要是月牙觉得那地方太正规了, 还有就是月牙听闻严祭酒此人最不喜学子和寡妇牵扯过密。说起这个事情还要从前任祭酒说起。

严祭酒原本是在地方为官, 这祭酒之位原本不是他的, 后来是被特别擢升的。主要是前任祭酒犯事了, 事情说起来倒是和前任祭酒关系也不大,说的是两位监生为一寡妇大打出手,这事情闹得有点大, 后来竟是闹到了元德帝的耳朵里面来了。

一追究下来,那两个监生自然是不能待了,反正是捐进来的, 无伤大雅, 没了也就没了。可是作为国子监的老大祭酒大人,也落了一个管教不利之名, 加上那段时间倭寇进犯, 元德帝大为光火, 索性杀一儆百, 直接就将前任祭酒给贬了。提拔了严高, 严高得了这个位置之后,地位自然是大大的提升了。

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 其实官位并不算高,可胜在清贵, 备受人推崇。严高也喜这个位置, 想着他如今是坐了下来,可不能被他人给挤下来了,于是乎对于学生在礼教方面管理极严。

月牙早就听闻此事,坊间流传也是十分的广泛,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说那寡妇长得如何如何的倾城,能叫两位监生为其大打出手。说的那人好似看过现场一边,说的跟真的一样。

月牙这不是害怕连累到傅春江,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他们这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还有好多衣裳没有洗,月牙这人也爱干净,见不得脏,就想着明日等着傅春江去了,两人一起看看能不能找个事情去。

其实怎么说呢?月牙也是害怕,她从未出过远门,上京更是没有来过,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事做,月牙还是挺怕的。这和月牙从小的经历有关,她小的时候就是被拐子给拐了,具体怎么拐的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要说当时她也已经有八岁了,八岁也应该记事了,可是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她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唯一记得是那拐子脸上有道疤痕,人家都管他叫四叔。

这些年,月牙也留意着他,可时隔这么多年了,再也没有见过那人,月牙觉得若是再次见到那人她肯定能认出来的,到时候也许还能够问出她的父母。

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找到父母的可能性的机会越来越渺茫,可月牙也想有父母。以前在李家的时候,她就特别羡慕三小姐和她阿娘,她阿娘待她真好,宠着她,事事都为她主张,可三小姐有时候却总是嫌弃她烦,总是说她啰嗦。而月牙那个时候就想,多么希望自己有个娘,也是这般待她。

她一直都在懊悔,当初怎么就被拐子给拐走了呢,那么大人了,只是说什么都迟了。

“一早就去,拜访严祭酒还是早些去,他近日来也应该很忙才是,拜访的他的人肯定很多,若是明日我拜访不得,就早些回来陪你。”

“好。”

与月牙商定好了之后,傅春江也开始整理了,将要换洗的衣物都拾掇了起来,只是亵衣之类的,他终是藏起来了。等到月牙去洗的时候,发现亵衣不在了,则是笑着在一旁摇头。

她还记得当时刚刚去傅家的时候,傅春海刚刚过世没有多久,傅春江也死了一回,之后竟是起死回生。当时说句实话,月牙也挺怕的,这好端端都已经死了的人,怎么会活过来呢。

村里谣言四起,她家都没人赶来,后来让月牙彻底放松下来的是,是有天夜里,月牙起身出恭,瞧见院子里面有个人,那人就是傅春江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偷偷的搓着衣服,被月牙给瞧见了。

月牙凑上去一看,发现他正在洗自己的亵裤,月牙那个时候就在想了,怎么每次洗衣裳都找不到他的亵裤,一段时间内,月牙都认为傅春江那都是不穿亵裤。没想到的是,原来是他偷偷给藏起来了,从那以后月牙就彻底的对傅春江放下心来,想着若当真是鬼,也不会自个儿洗亵裤的,鬼怪素来不喜这些脏东西。

第二天一早。

傅春江就去拜访严祭酒的,而月牙则是从店小二那边打听了那边可以洗衣,就自个儿抱着一大堆衣裳都洗了。一路上的脏衣服可是积攒了不少。

另外月牙也数了一下钱财,月牙的日常就是数钱,每天都要数一遍,看看有多少钱,这样她心里才有底,以后的花销该怎么弄,她都要计算着。

好在他们这一路上花销并不大,还剩下不少银钱,能勉强撑一段时间,只是如今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一个办法,总是要找事情去做,月牙就等着傅春江回来,带着她去找绣坊,可以去做活。她还特意留了几个样品等着给绣坊的人看。

傅春江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严祭酒的府邸,对于国子监祭酒的府邸他很是熟悉,给门房送了拜帖之后,就在外间等候着,也许今日见不到,就想着要不要早点回去。

对于这种事情,傅春江想着曾夫子也是一片好意,既是写了信,于情于理都要来一趟,若是他不来,那必是他的错,若是他来,严祭酒不见了,那怎么都怪罪不到自个儿的身上了。

等了一会儿,就有一小厮模样的人走到了傅春江的身边:“我们家老爷请傅解元入内,他今日正巧在家。”

傅春江点了点头,就跟在那小厮的身后走了进去。两人走过游廊,绕过一花园,就到了会客厅,就瞧见严祭酒已经在大厅带着,茶水都已经上好了。

“学生见过祭酒大人。”

傅春江在礼节上面自是不会让旁人寻出半点错误,严高抬眼看了傅春江一眼,他早就听闻傅春江其名,徽州府的解元,他老家的人,自是要多多关注。

如今在大夏官场,那都是拉帮结派的,互相站队,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地域拉帮。从徽州府出来的,那自然是要站在徽州府的人这边了,这已经都是默认的。

傅春江是徽州府的解元,严高不免多看了几眼,首先观了一下傅春江的容貌,美仪容,长得不错。这做官的可不能长得太丑,不然即使学问再好,也是白搭了,毕竟以后可是要面见天子。

“不用客气,你我师出同门,都是曾夫子的学生,就无需多礼了。我已经离家多年,不知夫子和师娘身体可好?”

“夫子与师娘身体都十分的康健,夫子经常在课上说起祭酒大人,说让我等向你学习,好生做学问。”傅春江这么一说,严祭酒当即就大悦,命人上茶点。

严高此人,为人非常的吝啬,他的吝啬在大夏那都是出了名的,比如他招待人的茶点永远都是老三样,桂花糕,花生,外加月饼。之所以称之为老三样,是因为这三样真的是很老,而且这三样都是“看点”。

何为“看点”。字面意思了,那就是只能看的茶点,就是端出来让你看看,是不能吃的,比如此番丫鬟送上来的茶点,那茶点上面都结了一层蜘蛛网,也不确定倒是是不是蜘蛛网,瞧着像,还有一个被咬了一口的桂花糕,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哪个不识趣的人给吃了,如今还在那里放着呢。

至于那花生,傅春江看着隐约之间还有小虫子在蠕动,这东西他怎么也不能下手吧。对于严祭酒的吝啬他是早有耳闻,也见到了传说中的老三样。

“仲安,夫子在信上与我言说了,说你学问做得好,那是好事情,只是如今既是来到上京了,还有几个月就要科考了,还需努力用功才是,莫要想其他学子一般,来到了上京就被这繁华迷了眼,荒废的学业。你切莫如此……”严祭酒与傅春江寒暄了一阵子,傅春江自然也是一副聆听教诲的样子。

差不多到了午时,眼瞅着就到了饭点。

“时候不早了,学生这会儿还有事情在身,就不叨扰大人了。”

严祭酒自然是挽留了一番:“仲安走什么,留下来吃顿便饭在走也不迟,我已经命人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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