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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野狐三峰(2 / 2)

此战系成吉思汗成名立威之作,而大金则拉开了亡国的序幕。如果称其为赌国运之战,那么大金彻底地赌输了,所谓“久赌必输”就是这个道理。大金靠赌大的起家,终于有一把把先前赢的全赔进去了,日本从崛起到二战,走得也是这个路子,蛮夷“长于战术”而“拙于战略”,往往如此。可叹现今的种种愤青、喷子,却还叫嚣学习日本、狼图腾,真是以臭为香。

此战之前,大金已充分认识到,蒙古崛起带来的挑战。金长城都修到蒙古境内了,(所以现在蒙古叫嚣长城不为中国所独有);长期在草原实施减丁计划,就是无理由无规律消灭壮丁(满清更狠,把大量蒙古部落王子圈在雍和宫计划生育)。所以成吉思汗建国后即领十万蒙古大军,打破金长城,(长城表示很无奈),突破乌沙堡,大举进犯。金军的主帅完颜承裕在接替独吉思忠成为金军的主帅之后,为了防止金军绕过金军主力进攻防备空虚的中都,于是放弃了桓、昌、抚三州的坚固城墙,退守野狐岭一线,打算凭借山势来阻挡蒙古军、战略决战。当时大金的五十万主力倾巢而出,完颜承裕将自己的部队分散布置在野狐岭的诸多险要地形之中,打算毕全功于一役,像他的先辈那样再赌中一把大的,彻底消灭那些讨厌的蒙古鞑子。但是大军蚁集,导致了信息传达的不畅通;延山列阵,导致了军力的分散。完颜承裕完美复制了祖先的战例,可惜他这次演得是反面角色。

因山地制约了蒙古精骑的发挥,此战开始时蒙古并不占据主动,这时万户木华黎认为,在敌众我寡形势下,必须死力拼杀,方能取胜。于是率八鲁营、怯薛军出动,(怯薛军之类是蒙古强军,所谓蛮族的最精锐。蒙古武力本来绝伦,其最强军更是无可拂其缨。)木华黎亲自冲锋在前,采取了的重兵突破战略方针,在獾儿嘴将金军战败。(木华黎证明了自己是对付金国最好的武器,所以此战过后成吉思汗放心将对付金国的任务交给木华黎,自己拂身西去,开创更不可思议的战阵。而木华黎也没有辜负大汗,对得起自己国王封号,证明了自己是大汗手下四骏四狗第一的身份。)完颜承裕这时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军事指挥能力,大部分的军队分散在野狐岭各个山口险要,根本来不及联络调动,更谈不上任何的支援。前面的金军一出现溃败,金兵的军心立刻出现了涣散,纷纷逃走,被蒙古人漫山遍野追杀,死伤惨重。

完颜承裕逃跑过程中收敛残兵败将,集合了数万人,但是成吉思汗的追兵立刻就到了,双方在浍河堡激战了三天,金军大败,完颜承裕只身逃走。之后蒙古军队一路突飞猛进,攻克了大量的金国领土,直接来到了中都城下。(所以不要说北宋窝囊,被金一把干到都城下。你看大金举国之力决战,还不是还来同样结局?以空间换取时间、留存战略力量避其锋芒未必是错啊。抗日不也是如此么?动诹赌国运非明智之举。)野狐岭一战,大金基本从国际博弈的舞台中退场,从此成吉思汗不以金国为对手。

当时金国当国是卫绍王,(可怜金国本来就没几个皇帝,还有两个皇帝没有庙号只有王号,海陵王、卫绍王,这真是一件奇葩的事,可见内斗到怎样的地步。)接着卫绍王被胡沙虎搞掉,宣宗就位后又是一串奇葩事。蒙古第一次中都之行没多久,第二次中都之行又来了,完全模仿了大金的两下东京的行程;连奇葩事也照抄不误,蒙古大兵临城,宣宗轻信一个叫王守信的底层妄人,授予招摇撞骗者行军都统的高职,王守信招募市井无赖,教以进、退、跳、掷之法,并以黄布包、缁巾、蜡牌、牛头响等作法物,用以退敌,形同儿戏。活脱脱一个大金版的郭京郭法师。结局也一样,大败亏输。

时间到了1229年,成吉思汗死在了西夏,窝阔台继位后,大举侵金。1231年,窝阔台决意亲征。但是,这一仗,是拖雷一个人的伟业,也是他的绝唱。作为巨侠郭某的安答,拖雷比起当时其他蒙古高层来,对待汉人却要狠得多。(这是什么逻辑?)野狐岭已经过去20年了,新一代大金英雄成长起来,完颜陈和尚建忠孝军一改对蒙的颓势;封建九公崛起;皇帝也换成了哀宗。当时大金主力剌蒲阿、完颜合达死守潼关、黄河一线,与蒙古大汗对峙。于是蒙古意欲向盟国大宋借道迂回攻金,此时,已是大宋理宗年间,大宋不是没有战略眼光,不借!当然是让两个狼族去火并多些时光,都打光了才好哩。好一个拖雷安答,强行借道宋境,攻打起盟国来毫不留情,以数万之众,在宋境、金境中纵横驰骋,毫无后勤与补给,打到哪里算哪里,从凤翔南下,一直屠杀到四川中部泄愤,然后才掉头屠汉中等地,于武当山大破宋军之后到12月渡过汉江,离开宋境。史书记载蒙古军经过的十七个州被屠了五个,整个区域内屁民死亡十分之六七。(反正我是体会不到金庸选择拖雷作为郭巨侠安答的理由,哪怕是察合台也比拖雷祥和些。)

渡过汉江后,在金国境内,拖雷亲率大军,采用游击战术来拖累金朝大军。金自中都不行后,已迁都汴京,此时拖雷兵锋遥指汴京。在邓州的金军主帅完颜合达听说汴京危急,在1232年正月率所部二十万大军北援。蒙古拖雷只分兵三千人跟从,专在金军吃饭和宿营时挑战,弄得金军不得休息,疲惫不堪。当金军走到钧州(今河南禹州市)三峰山时,所带的粮食已于三天前吃完。拖雷已提前赶到三峰山设伏。这时天气突变,降下大雪,泥淖没胫,金军“将士批甲胄,僵立雪中,枪槊结冻如椽。”“僵冻无人色,几不能军”,金军由于沿路补给不上,已经开始有部分士兵没饭吃了,最严重的部队,到这个时候已经断粮三天。而来自北方的蒙古军则习惯于在寒冷的气候下作战。拖雷拖住金军主力,此时各路蒙军已向三峰山集结,在对手已极为不利的情况下,两路蒙军围住金军,轮流休息攻杀,蒙古军故意让开一条通往钧州的路,金军仓皇逃命,蒙古军紧紧追击,金军突围,半途被蒙军拦腰截断,大军崩溃。在此之前,有蒙古将领劝他说,反正窝阔台大汗已经快来了,不如等他来了之后一起计议,再决定行动方案。拖雷回答说,“机不可失,彼脱入城,未易图也。况大敌在前,敢以遗君父乎!”于是便计议了发动总攻。三峰山破,拖雷万里独行、以少博多,独成大功,但也是最后的辉煌了。很快为他哥所忌,死得不明不白,也算是不得好死,为他手中的无数冤魂所报。

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率金军残部退至钧州城内,旋即被蒙军破城,合达被杀,陈和尚巷战不欲无名地死於乱军中,亲自来到敌营,却不肯投降而被杀。移剌蒲阿向汴京逃奔,为蒙军擒获,同样不肯投降而被杀。金将张惠持大枪血战前行,力战而死,其部下全军覆没。杨沃衍、樊泽、高英三部血战突围而出,却再被蒙古军包围,三部兵马全军覆没,樊泽、高英战死;杨沃衍自杀;武仙成功逃脱,成为日后大金仅存的武力依托。潼关金将李平闻讯后投降,黄河以南10余州皆为蒙古军所占。金军最後的主力在此役溃败,损失骁将多员,「兵不复振」,亡国指日可待。

谬史氏曰:《北史》说,”(鲜卑别部)南者为契丹,在北者号位室韦。” 契丹室韦应系出同源。那么,对应着当初的出河店、护布答契丹的惨败,同源的蒙古以野狐岭、三峰山报之不爽。应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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