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赵祯其实也不咋地。
“真宗久无嗣,用方士拜章至上帝所,有赤脚大仙微笑,上帝即遣大仙为嗣,大仙辞之。帝曰:‘当遣几个好人去相助。’仁宗在禁内未尝著鞵袜,惟坐殿尚鞵袜,下殿即去之。”见《贵耳集》,《 养疴漫笔》同 。
宋仁宗小时候不喜欢穿鞋袜,经常光着脚到处跑,宫里都称之为“赤脚仙人”。“昭陵幼年每穿履袜,即亟令脱去,常徒步禁掖,宫内皆呼为赤脚仙人,盖古之得道李君也。”自《挥麈后录 》。
炊饼原名蒸饼,叫炊饼是为了避讳,避宋仁宗赵祯的讳。“仁宗讳语讹近蒸,今内庭上下蒸饼皆呼炊饼。”出自《青箱杂记》。(这个是武大郎的梗啊。)
仁宗尝御便殿,有二近侍争辩。仁宗问之,甲言贵贱在命,乙言由至尊。帝默然,即以二小金合,各书数字藏于内,曰:“先到者保奏给事,有劳推恩。”封闭甚严。先命乙携一往内东门司,约及半道,命甲携一继往。无何,内东门司保奏甲推恩,问之,乃是乙半道伤足,甲遂先到。帝叹曰:“信有命哉!”《能改斋漫录》《独醒杂志》略同。
仁宗将内人送小宋的故事已经说过了。
宋仁宗十分好色,和美女玩双飞玩到废寝忘食,从太后到大臣们全都劝他爱惜身体,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最后有一天一个内侍趁他上朝之后把两个美女揍了一顿赶出宫去,等宋仁宗回来之后发现美女没了十分懵比,大家上来集体恭喜皇上做了个明智的决定,逼着宋仁宗承认了这事。于是宋仁宗就没法再继续自己的双飞大业了。《涑水记闻》“尚、杨二美人方得宠,每夕并侍上寝”。
范讽知开封府,有富民自陈为子娶妇,已三日,禁内有指挥,令入见,今半月无消息。讽即乞对,具以民言闻,且曰:“陛下不迩声色,朝野共知,岂宜有此;况民妇已成礼而强取之,何以示天下?”仁宗曰:“皇后曾言,近有进一女姿色颇佳,朕犹未见也。”讽曰:“果如此,愿即付臣,无为近习所欺,而谤怨归陛下。臣乞于榻前交割此女,归府面授诉者。不然,陛下之谤,难户晓也。”仁宗乃降旨取其女与讽。或言讽在当时初不以直声闻,而能如此。盖遇好时节,人人争做好事,不以为难也。此事见《曲洧旧闻》。
但是,仁宗的那些问题,就是我以前提过的,你在你的小圈子里做些小坏事儿,不要用政策来打搅百姓的生活,其实是人民唯一的要求。皇帝的归皇帝,人民的归人民,仅此而已。
其二,宋人塑造“仁祖之法”的心智。
被宋朝士大夫视为君主典范的宋仁宗赵祯本人,实事求是地说,其实是一位庸常之人,身上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在位之时,也没少受到臣僚批评。然而,在仁宗去世之后,经由士大夫的塑造,仁宗逐渐成了仁圣之君,是宋朝士大夫为了拍皇帝马屁吗?一个死皇帝,没必要吧。是为了给活着、在位的皇帝确立一个为人君者的楷模、一副限定皇权的坐标。也因此,“仁祖之法”被阐释成一项非常接近于“虚君立宪”的宪制。作为没用民主传统的中国,共和与宪政其实是更容易实现的,实际是一种制衡之道,即宪法与其他权力来平衡限制君权。(宪法是对付统治者、法人的,可不是对付屁民、私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