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人口为一亿,经过闯西大起义及引起的外寇,到清世祖时全国人口只剩下1400万 人了,锐减了80%多,损失人口8000多万。
太平天国爆发前夕中国人口4亿,等各方平息全国恢复稳定后,中国只有2亿人,一 场农民起义使中国损失了2亿人,这是何等的残酷!我都不忍继续写下去。。。
中国人命贱,可以随便死,连微软都知道。帝国时代里玩家选中国造人比别人便宜50%,速度还快。
我从小生活在造反有理革命无罪为政治正确的年代里,所以对这一切觉得理所当然,及长,方惑,那么多同族命如草芥,中华难道没有人道主义?那么多对同胞的虐杀食人,国人难道没有底线?随便查了查,如中国这样全国规模的底层造反,除中国外所有国家,从古至今,不超过个位数;并且没有一个国家如中国般,反复底层互害并导致改朝换代,回过头来想想,还真是神奇。这,就是中华特色,周期律,或曰轮回。经黄元培推广到大众领域,无论是成因,还是破解,都号称是千古之谜。至少在文史界或知识界是个瞩目的话题。
而宋朝是如此奇葩,起义虽不断,但席卷全国的基本没有,造成重大人道危机的基本没有。举宋两朝,从开国到灭国,改朝换代没有一次是因为底层起义原因。如果再加上公认的大宋武力孱弱说,这么说起来,封建王朝中,宋统治者对屁民实在是算太好的了。
比较大的也只有北宋初年王小波李顺起义,北宋末年方腊起义,南宋初年钟相杨幺起义。后两次在著名的“水浒”“岳传”中有详细描述,这个王小波也不知是否富有自由主义精神。(不过从他的“均贫富”言论看,也是个不靠谱的教主式人物。自由主义精神的首义是宽容,这一点,在中国连文人也难得,更别说一介匹夫了。)常有左派言及农民起义的失败,是因为“人员成分复杂,不乏大量投机分子滥竽充数”,缺乏战略眼光,或曰战略眼光无法成为共识。既然如此,何必造反?这个实际上已触及了起义这种暴力活动的命门,它不可能达到目的、成功也不过是另一场专制的开始,而伴随的大规模价值毁灭是不可回避的。基于人性,你做不到一场广大的社会活动不出现“人员成分复杂,不乏大量投机分子滥竽充数”的现象。
所以现代革命者又以改造、统一思想作为暴力革命的先决,这实际上造成更悲惨的人性悲剧。比如波尔布特的红色高棉,主动消灭本国成员的四分之三作为净化思想的代价。。。《大革命与旧制度》中说:“然而从夭折的法国君主制的坟墓中走出来的是一个出乎人类预料的、巨大的、发育不全的怪物。它径直走向目的地,不惧危险,不带懊悔,无视所有准则条款,击倒一切不承认它存在的力量。“一个不受任何限制的怪物何等可怕!人类的社会要想往理想、文明的目标前进,必须彻底否定暴力革命!
今天还是说一说虽然不是很大但比较著名的造反吧。如同宋江起义,水浒已经说过,这次说另一场流传甚广的。在我小时候,有一部热播动画片,叫《天书奇谭》。说得是蛋生拜袁公为师,大战三妖狐的故事。少不更事,玄幻大剧看得津津有味,怎么也无法将之与宋时一场农民起义关联起来(可见我党的去芜取菁的手段早已炉火纯青)。后来才知道,《天书奇谭》取材于《三遂平妖传》,据说是罗贯中所写,反正很多你不知道的古书,往罗身上推就是。说的是,北宋贝州胡永儿、王则起义,李遂、马遂、诸葛遂智辅佐文彦博讨平的故事。胡永儿得圣姑姑天书,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一开始贼势甚大,后来妖术为诸葛遂智尽破,就是蛋子和尚,亦即《天书奇谭》的主人公蛋生,看来这动画有污蔑农民起义之嫌。
《三遂平妖传》后经冯梦龙(又是大家)增改,其实挺有趣的,钱钟书谓之小说第一,惜乎知道的人甚少,大抵还是与污蔑农民起义有关,与《荡寇志》一般待遇。说这胡永儿是狐狸精胡媚儿转世,这王则则是则天大帝转世,(享尽女身的荣华富贵,这一世要转女为男,按《镜花缘》的说法,则天大帝也是狐狸精下凡,这里或许也留存不少值得探究的东西)在一班妖人的簇拥下举旗造反。九天玄女收圣姑姑,白云洞君则授蛋子和尚,官军终于反败为胜。这九天玄女就是越女,这白云洞君就是白猿了,也就是动画里的袁公。范晔《吴越春秋》记载:“越王问范蠡手战之术。范蠡答曰:‘臣闻越有处女,国人称之。愿王请问手战之道也。’于是王乃请女。女将北见王,道逢老人,自称袁公。问女曰:‘闻子善为剑,得一观乎?’处女曰:‘妾不敢有所隐也。惟公所试。’公即挽林杪之竹,似桔槁,末折堕地,女接取其末,袁公操其本,而刺处女,处女应节入之三,女因举杖击之。袁公飞上树,化为白猿。”
这王则起义在历史上属于昙花一现,在多如牛毛的起义中,连被记载的兴趣都阙如。如我猜想,应是《水浒》中王庆起义的原型。王则有胡永儿出大力,王庆也有段三娘出大力,此一也;王则是军校出身,王庆也是,此二也;王则有独霸河北36州之份,而“河北王庆”,此三也。有其三者,说王则不是王庆的来源,谁信呐。
这中国历史上女将不多,女匪倒是不少。诸如陈硕真、胡永儿、杨妙真、唐赛尔,以首领之姿举事,至于从逆的,诸如高兰英、红娘子、洪宣娇、傅善祥。。。那就更举不胜举了。自古至今,革命,总以吸引大量注重感性的女性参与为能事,其理性程度,可想而知。
谬史氏曰:封建帝王的必然恶劣,推导不出造反起义的必然高尚。这种非黑即白的二元论,早该歇歇了。在蒙昧的中古时代,有思想的人们放眼望去没有一个好处,找不出一条路来,这才是一种绝望的悲剧。哀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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