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因着自己身子到了特殊日子而在玹华的面前闹了个笑话后,莫婠就总感觉玹华后来看她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诚然此事着实是她失了策,毕竟她头次做凡人,还真没什么经验……
大抵也是碍于这个缘由,后来那两三日里,玹华总是对她格外关照。亲自下厨给她做糕点做面条,还总给她买街头稀奇的小吃,常摆在她房中的那壶半浓茶水也被换成了红枣桃花茶,她每每想喝,玹华都会先一步给她寻茶具煮一遍。这样殷勤的伺候照顾她,令她几度以为玹华又有什么难以宣口的事情要央自己帮忙了。
索性,玹华照顾她,只是单纯的想对她好,并无旁的所求。到底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日,莫婠出门正好逢见了亭中结伴高谈阔论的张公子与玹华,逮住了这个时机,莫婠果断的一道寻了笔墨纸砚,让玹华将前几日刚学的孝子经给背写了一遍。
一张宣纸写满,字迹工工整整罗列于上,莫婠检查了一遍,确然是全部正确,一字未错。
“几日不见你的字,写的真是愈发好了。”玹华的字迹真不愧是她亲手所教,字里行间,一笔一划都有她笔下墨宝的影子。
玹华撂笔赶着同她讨赏:“这几日我可是夜以继日的练习推敲,这才有了现在的成绩,看在在下如此努力的份上,不知小主人可否小赏鼓励一下?”
“小赏?”莫婠合上宣纸,“啊是该赏!”摸过腰间一袋银子,随手抛给他,“呐,一百两,你随便花!”
见莫婠如此豪放,玹华接了银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边静坐吃茶的张公子摇头感慨:“鄙人还是第一次发现,软饭还可以这样吃。”
玹华掂着银子挑眉回应:“本来不想要的,但是听张贤弟都这样夸赞了,我还是要着吧!”望向蹲在花簇里的小丫头,他将银子转手扔了过去:“丫头,接着!姑姑给你买糖吃的!”
“啊?”小丫头刚从花簇里探出了个头,一包碎银便直朝她脑门丢了过去,差些将她给撞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见花丛里的粉衣小姑娘委屈的揉着脑袋,抱住那包银子不知所措,莫婠无奈道:“你这当爹的,就不能下手轻一些么,差点砸坏了孩子。”
玹华不好意思的单眉一挑,继续倒茶喝。
“赵兄真是好福气,年纪轻轻就已经有了个满地跑的女儿了。”张公子悠哉悠哉的说道,玹华捏着茶盏轻抿一口,高傲道:“自然,这等好福气,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
“鄙人见赵兄,最多不过二十有五。”
“过奖,还没那么老,区区二十有三罢了。”
“赵兄方二十三?”张公子锁紧眉头,大吃一惊。
玹华颔首,放下茶杯:“正是,张贤弟呢?”
张公子的脸,有几分黑,“鄙人、二十五。”
“……”
莫婠捧着脸蛋坐在玹华的身边,替他们尴尬的摇摇头:“得,赵兄贤弟的叫了好几日,这会子才发现叫反了……”
两位正主也瞠目结舌,相对无语了好半晌。
众人沉默之际,莫婠听着头顶树上的虫鸟鸣叫出了神,也不晓得干愣了多久,终是一阵杂乱脚步声扰了众人的清净……
是七娘气喘吁吁的赶到了她面前。
她瞧着满脸憋得通红的七娘,不解的皱眉:“七娘你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
七娘提着新换的桃花面团扇,神情凝重道:“不好了,咱们定的黄道吉日开张大吉,怕是赶不上了!”
莫婠热心肠的递了杯茶给她:“为何?”
七娘接过莫婠送上去的那杯茶水,昂头一饮而尽,随意用袖口抹了嘴角茶渍,步入正题:“是蛇信红,蛇信红蔓延出来了!”
“什么?”莫婠惊问,“怎么回事,如何蔓延出来的?病源可是寻到了?”
另一头靠栏杆静坐吃茶的张公子也屏息凝神,提了精力静候七娘的回答。
“早上楼中的姐妹们出去逛街,亲眼见到一个染了怪病,全身起满红疹子的男子当街突然暴毙,且街头已经有不少人生了症状,男女老少,得此病的,至少有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