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你也是衙门中人啊!”莫婠怀疑的看了看张如枫:“那你们今夜是当真来查案的?”
张如枫点头,少年郎则一本正经的忽悠道:“在下乃是仵作,白日在官府查验了那些尸体后,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所以便同上面请示前来余家再查探一回,看看能不能找出更多新鲜有用的线索。白老板勿怪,我家公子之所以半夜出门跟在下来这个地方,其实也是因着在下的再三请求才肯应允的。
在下么,怕鬼!这个地方阴森森的,一个人来着实够呛。即便似咱这种吃衙门饭的人以往总是和尸体打交道,时日长久都已然习惯了,可有些地方多多少少,还是得忌讳些,万一撞着了什么鬼,多一人至少多个帮手。”
这个说法,诚然不假。若非他二人身上还有些官气镇着,恐是早就被这院中怨气凝结成的结界给困住了。
“那你们可有查到什么新线索?”莫婠轻问,张如枫为难摇头:“没有。余府内除了柴房与此处有古怪之外,旁的地方,根本无从着手。更让人棘手的是,余家人死光了。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来,根本就是死无对证。”
“那余家是如何染病的,张兄可有查出来?”玹华追问他,他想了想,实话实说道:“余家是被一个身份不明的男子给传染上的。只是现在衙门暂且还没弄清楚那个男子是从何而来的,又是如何流落到余家的。衙门查了百姓的出入城记录,以及各门各家的户籍,得到的结论是近两个月来,整个青州都没有出现何人失踪的案例。”
“无人失踪,便代表此人不是青州人。”玹华睿智的揣测道:“那入城的外地人,总有登记吧?”
张如枫依旧摇头,“出入青州境界的名册都快翻烂了,上面也没有查到与他身高年岁相符的男子名字,官府挨家挨户的去搜,甚至请了隔壁几个州县的刺史县令联手调查,都未在出入城名册上查出个所以然。近半年出入青州境地的百姓,除了几位病死的、老死的,其他都还好好活在世上。怕是,他入城的时候,根本未曾登记。”
“那就是顺着水路来青州的。”
玹华此话,倒是引起了莫婠的注意。
莫婠惊讶道:“水路?你是说有人同你一样,是顺着江水一路飘来的?”
玹华点头:“嗯,只有这样,才能躲过官府的登记。”
“顺水飘来的?”少年郎大吃一惊,瞪着玹华瞠目结舌:“大兄弟,你这是什么情况?你入城,逃过了登记?”
玹华冷着声道:“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水路或许是唯一的入口。”
张如枫沉思少时,不敢断定,“你说的这一点,虽是有可能,但……可能性并不大。水路渡口上船下船都有衙门之人把守验明身份,且重要的一点是,还没有船夫得此病。”
“要是不坐船呢?”
少年郎大笑:“哈哈开什么玩笑,不坐船难不成要游过来?”
“游过来……”张如枫似恍然明悟通透了,转而仓皇问玹华:“张贤弟你当日,莫非就是游过来的!”
莫婠汗颜,捂着脑袋无奈道:“他当初身负重伤,哪有本事游过来。他是纯属命大,落水后一路飘过来的……”
玹华亦是面不改色的再提醒:“城北那处荒废的渡口,听说已经很多年不通船了,所以也无官兵把守,但是那条路,只要想通,还是有办法通的。”
“城北渡口?”少年郎书册啪的一声击在掌心:“对啊!那个渡口的确是并无外地船只通路了,听说是三年前水路中间那段堤坝逢上暴雨决堤了,然后官府修完,为了安全起见,便将那条水路给封了,不允船只通行,换了新渡口供来往船只落脚停靠,而城北那个渡口现在似乎只停了些渔船靠岸打渔,因无商船过往了,故而便无人把守。要是真如赵公子所言的那般,一路游过来……还真能进来!”
张如枫深深叹息:“能长久闭气一路游过那条大江,刻意逃避官府的登记,怕是那人居心叵测。”
“难就难在,当下人都死光了,死无对证!连个能查的方向都没有。现在再怎么说,都只是咱们的猜测罢了,实情如何得不到验证,这案子,要么等多年以后突然走运冒出来一丁点线索,顺藤摸瓜或可查一查,要么,就成了一桩悬案。”
少年郎焦虑的拿书敲脑袋,“容我说,余家的事情,倒是还可以先放放。当务之急是哪里寻解救整个青州城瘟疫的良药,先把咱们的燃眉之急给浇浇水。余家这里,铁定是找不到疫病的真正来源了,咱们也甭想从余家这里得到解瘟疫的法子。再耽搁下去,整个青州城都要完蛋了!”
玹华摸过桌上的一根枯草,“这是什么?”
少年郎道:“此乃清明草,也是治疫病的药。不仅你手上的草是,这一屋子的草药都是,只不过没一个对症的,解不了这蛇信红之病……”
话音落,少年郎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捕捉到莫婠的身影,狐疑追问道:“白老板方才也提到了蛇信红……白老板知道此病?此病极其罕见,发作之时症状同普通瘟疫相差无几,连行医几十年的老郎中都是翻了一夜的古籍方证实此病为蛇信红,官府为了安定民心只称此乃普通瘟疫,并未将蛇信红一名广而告之,白老板如何得知城中百姓得的,实乃蛇信红?”
喜欢司命簿上桃花开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司命簿上桃花开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