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乃是靖国要地,蛇信红一旦在青州蔓延开,青州守不住了,必会猛速蔓延其他州府,届时,用不了两个月,蛇信红便能蔓延至京城,在整个靖国,肆意传染。此病有多凶猛,你我也是有目共睹,有的人一旦染上,一觉睡过去,便醒不过来了。京城若是也失守,就是我们整个靖国的灭顶之灾。
他们的算盘打的如此好,可他们万万没预料到,那人传染的第一个人,是玹弟你的女儿,而玹弟你的女儿,又被茶娘给轻而易举的治好了。更为巧合的是,染病的书生,遇见了余海。
余海曾经在江州帮人治疗瘟疫时,因用错了方子,而导致江州那一次死了许多人。后来他被百姓迁怒,凌辱大骂,也因着良心的谴责,举家搬来了青州,虽发誓不再行医,可当初的那件事,也成了他多年的心头结。
彼时又遇见奇怪疫病,余海只想着,把他治好,博回自己余家百年医药世家的声名。奈何余海私心太重,太过执着,他为了不让别人夺了自己的功,便将病人安置在自家,由自己亲手诊治,不将消息泄露给其他郎中大夫。
病人被他带回去,却没过多久,便病死了。他自家的下人,也被传染了不少。他不甘心,又开始试验各种方子,给下人治病。结果,便是一个都没治好,死了不少。家中连续死人多日后,奴仆们也都开始惶恐害怕了,他们都想逃走,可余海却是将门闩封了住,堵死了府邸所有的出入口,连梯子都给锯断了,狗洞都给填死了。
就这样,余家所有的染病之人,都被囚死在了那一处宅院里。因为余海的私心,余海的夫人,儿子女儿,相继病死在了府中。余家的下人,无一幸存。也因为余海的私心,导致蛇信红久久不曾蔓延出来,若非是有人报案,这场疫病,或许会随着整座余府,一起沉淀消失。
也正是上官他们查出了此病的蹊跷,疫病最开始,又是从官府蔓延出来的,这才让我真切见识到此病的威力,给了我警示,让我想起立马封闭城门,这才牺牲了一座城,保全了疫病不蔓延出去……一切,都恍若是天意。我靖国气数,终究未尽,天不灭我靖国。”
“所以,你是断定,瘟疫乃是丞相的授意?据我所知,丞相深受先皇器重,便是当今皇帝,也尤为信任丞相,丞相又有何理由,做这种事?”柳树前,玹华的身影颀长轩然,张如枫立在他身畔,冷哼一声,道:“有些人的野心,可不仅仅,只限于做丞相。而且,我怀疑此事与清河王有关。”
“与他有关?何以见得,三王爷可是皇帝的亲弟弟。”
“原本皇家之事,我一个小臣,不该揣测。可多年前,新皇登基,地方官员都要进京朝贺,我住在驿馆时,偶然听见了三王爷与丞相的对话,彼时我记得很是清楚,丞相说,新皇优柔寡断,只可做仁君,可这盛世,最无用的便是仁君。先皇曾为了给新皇铺路,毁了自己的大儿子,伤了自己的小儿子,对三王爷去母留子,无非是为了让太子,更名正言顺的继位。
三王爷与太子同为先皇之子,若三王爷有疾不能威慑天下,那太子继位,合情合理,不容置喙。
然新皇年少,无子嗣,便是个死穴。若新皇久无子嗣,三王爷便该是真正意义上的储君。同为皇家后嗣,这皇位落在谁的手上,都是理所当然。
丞相还说,他欣赏三王爷,三王爷年少便战功卓越,令人敬佩。
三王爷却说,如果来日,他有幸成了万人之上,希望身畔辅佐之人,仍是丞相。
丞相道,他忠于先皇,忠于赵家的江山,自也忠于赵家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