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杰瞪眼看着这狗奴才,完全不能理解,一个大du枭的女儿,居然脸皮能厚到这种地步。他没说话,绕着曹家的家丁走了几圈,弄得对方直发毛。
“你倒是说说看,曹家的千金大小姐这样干,有几回了?”少年不动声色地问道。
家丁一怔,回答道:“两三回吧,小姐也不是什么人都看上的。”
年轻人皱眉道:“你回去告诉她,我林杰已经定亲了,这事儿没得谈,来人,送客!”
两个家丁过来拎着这人的膀子,就要朝外走,这家伙狂叫道:“林少爷!我这样回去,会被小姐活活打死的!求公子体恤下情呀!”
年轻人怒冲冲地将大红庚帖塞进曹家家丁的怀里:“哥告诉你的话,你一定要转告给曹桂花!首先,哥讨厌抽烟的女人!其次,哥讨厌挖墙脚的女人!最后,哥讨厌死缠烂打的女人!你让她好自为之!”
……
曹桂花一直到亥时(21时至23时)都还没有入睡。白天见到的少年,就像一束光,照进了她25岁的心里。跟着老爹和老哥闯了这么多年的江湖,什么美少年都见识过,可是从来没见过这款的,高大、阳光,俊朗无比,简直不像这个世界所存在的人物。
心里跟猫抓一般的熬到快睡觉,婢女才低眉顺眼地跑进来,怯生生地回禀道:“小姐,家丁回来了,说人家把庚帖给退回来了……”
曹桂花一瞪金鱼眼,怒道:“什么?你把他给我叫进来!”
婢女犹豫不决:“可是……这么晚了,小姐叫家丁进来不方便吧。”她倒不是女德班毕业的,主要怕被老爷太太臭骂一顿。
曹桂花拿起金丝缠绕的牙签子,慢条斯理地剔着牙:“怕什么,你叫他进来,不去叫的话,我揭了你的皮。”
婢女立即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廊去喊家丁过来,那家伙混到现在,连口饭都没吃上,摇摇欲坠地都快趴下了。
曹桂花只穿着家常的衫子,歪在榻上大刺刺地问道:“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林公子怎么说?”
家丁苦着脸,将揉皱了的大红庚帖奉送上去,婢女又接过去送给小姐,曹桂花展开一看,霎时心凉了半截,压住火气问:“怎么又拿回来了?!”
“呃……人家林公子说了,喜欢不抽烟的女人……还有就是,已经定亲了,让小姐不要再打扰他。”家丁整整跑了一天,此时又累又困,没好气地回答着。
曹桂花顿时暴跳起来:“废话!我又没告诉他我喜欢抽一袋!难道是你嘴贱告诉他的?不长进的下流东西,专会挑拨离间!”
家丁愕然抬头,一眼瞅见她的艳红色汗衫子,吓得赶紧又低下头去,抗辩道:“小人哪敢啊,过去就是把庚帖递上去罢了。”
“对了,林公子今年多大?太老的可不行。”曹桂花对于自己的美貌和财富有着充分的自信。
男仆有气无力地说:“听说是16岁,小着呢——”
曹小姐吓得一愣神:“这小子居然比姐小9岁!呃……确实太小了一点,不过只要姐不嫌弃他,一切都不是问题……”
婢女和家丁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觉得大小姐真是失心疯了。
不过天色已晚,让仆人继续死乞白赖地朝人家府上递庚帖,再次求婚的话既不现实,又丢人现眼的。
曹桂花翻着白眼想了片刻,吩咐道:“你们下去吧,明天只能让老曹替我出马了!我一个姑娘家,总不能直接去林府求婚。”
江宁县逍遥阁的阁主曹彪最近有点儿烦,闺女儿都25岁了,居然还没有嫁出去。曹桂花长得其貌不扬,脾气还不好,虽然背景雄厚,可是愿意来提亲的寥寥无几。
“这倒是小事,家里养着呗。不过怎么最近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曹彪紧锁眉毛,斜靠在榻上,一大早就熟练地点上一支烟。
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快50岁了,眉毛靠得很近,眼窝深陷,颇有鹰隼之感。不过常年累月地躺着,脸型很瘦,身材也是竹竿精型的,看上去就有些让人害怕。
曹彪在考虑事情的时候,没有任何奴仆胆敢进去打扰他,此刻偌大的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周围的豪华装修,连县太爷家都赶不上。
“爹!您可要为人家做主啊!”赛母鸭子的声音传了进来。曹桂花捏着真丝手绢,扭扭捏捏地走了进来。
她是一双半大的脚,当年裹足裹到一半时,痛得无法忍受,天天像杀猪似的嚎叫,叫得曹彪脑门子疼,干脆就放弃了,也没人敢说什么。
曹彪面无表情地抬眼等着闺女说话。曹小姐突然戏精附体,哭叫道:“爹,你女儿昨天被一个花花公子当街调戏了,难道你都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