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不过是多杀些人,让他杀去吧。这些骁果或是瓦岗,死的越多越好。徐乐你若是真有本事,就放开手脚多杀几个,也算是给你徐家争一口气,千万别坏了你徐家杀神的名号。
在李密面前的案几上,一张阵图铺开,外间大军就是按照图上标识的阵法所布置。图上的一道道横线,就是那些活生生的性命。李密手上拈着一枚黑色棋子,轻轻放在阵图中代表第二层防线的位置,口内自言自语:“刚不可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玄甲骑初入战阵其锋正盛,第一阵自然如同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稍有折损便可破军陷阵。到了第二阵……便稍稍有些滞涩。不过你是徐家后人,自然不会技止于此,这第二阵拦你不住……”
说话间他的手指按在黑色棋子上,把棋子一路前推,一连越过四道防线,来到第五道防线前方才停顿。“血肉之躯终有其极限,便是你钢人铁马到了这一步,也难免油尽灯枯。再如何锋锐,至此也该钝了。进不能进,退又万万不能,那你该如何?谋图他法?”说话间李密将黑色棋子平移,一直移到阵图上那些供马队以及辎重车仗通行的空隙地带,随后又摇了摇头。
“徐家子绝不避战。”
随后又将棋子推回原位,继续往前移动了些许距离,棋子外缘碰到了第六道防线的外圈位置。
“向前,并力向前!玄甲铁骑有进无退,哪怕锋锐已折战旗已失,向前之心不易,这才是徐家子弟的风范。只不过你又能往前走多久呢?你这柄马槊刺到此处,还能再往前递?”
忽然间一阵脚步声响,王伯当自外而入面色凝重。他和房彦藻原本是在军帐内陪着李密,但是随着战斗开始,两人都出去各自操持事务。王伯当统帅内军身上责任更重,这时候理应待在外面,突然回来不问可知必有缘故。
李密也不发问,就等着王伯当自己说,王伯当朝李密行了个礼随后急道:“玄甲骑锋锐难当,已然突破至第四阵!请主公下旨,准许宇文承基率兵出战。为稳妥起见,最好是臣带领内军甲骑和宇文承基共同出兵才好。”
“第四阵?来得好快……”李密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声,随后又摇头一笑:“看来孤还是小看了徐家儿郎,也好,这等勇将的首级,才能壮我军威。”
“主公!”
“慌什么,你也是武人,难道不懂暴雨不终朝的道理?他不过是一时之勇不可长久,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有重任在身,别总想着厮杀。至于宇文承基,现在也还没到他出阵的时候。”
“可是……洛阳的兵马。”
“王世充?他那点残兵败将,又有何用?难道就凭他那点残军翻天?”
李密看了看王伯当,随后将手中黑色棋子随手一丢:“棋局已定大势在我,你就尽管安心,这一切孤自有分寸。”
王伯当身子却未移动,而是看着李密说道:“主公还请三思。万一李建成的六万大军赶来,胜负犹未可知。”
“他?他怎会来此?三郎,你未免太过杞人忧天了。”
王伯当强压怒火,一字一顿道:“主公与李建成的往来乃是机密,外人不得而知。倘若李家战旗出现,我军何以自处?”
说完这话,王伯当的目光直视向阵图,在他眼前出现一条虚幻的粗长黑线,如同一条乌龙自洛阳方面冲出,一击贯穿大阵,直抵六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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