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势,亦与经济息息相关,孟尝君以钱资于苏秦,而苏秦以为孟尝君得势,皆有取也,而苏秦为从周世至今独可佩六国相印者,其志亦在华夏之上,名留青史也!——华夏鼎世
嬴驷稳定了后方后,对于义渠这位老‘朋友’的目光,也多少停留的多了一些。按照张仪的建议,如果西戎之地不完全的落在秦国的手里,那么类似义渠这样的刀子,终将会永远的顶在秦国的腰上,让秦国东边的函谷关形同虚设!
“秦王,义渠不除,咱们秦国终将不稳。”张仪已经感觉到了从函谷关之东的危机,因为张仪极度的了解自己的师兄弟苏秦。这么多年的‘安稳’,肯定是在谋划着大事。
而这个大事貌似已经从秦国吞并巴蜀之后,渐渐的清晰了起来!
“你说的我都知道啊,可义渠不是巴蜀,他们活动的地界不是某一片,咱们想要彻底的灭掉他们,难得很。”嬴驷在西边戍边的时候和这些游牧人常年打交道,知道游牧人是极为难缠的存在。所以在吞并巴蜀的时候,嬴驷曾经拿巴蜀和义渠等游牧势力进行了比较后发现,巴蜀实际上就是小菜一碟。
“既然这样,那就先防着东方诸国吧。”张仪接着把苏秦这人的人生轨迹以及个人性格思想什么的,好好的给嬴驷说了下,让嬴驷惊恐不已。
嬴驷听完后才知道,原来苏秦就是秦国威胁论的源头,东方诸国对于秦国的忌惮,完全都是从苏秦这个纵横家的嘴里,认为出来的。而苏秦此时已经是燕赵魏韩齐楚六国的从约长,担任了六国的相国,是名副其实的华夏最有权势者。
“周王室竟然也默许了,看样子是真的不行了啊。”秦国从孝公嬴渠梁之前,就隐隐觉得秦国是可以把周王室踢到历史中,然后世代更迭的。所以此时看到苏秦一个人的权势竟然能盖过周王室,心里对周王室的鄙夷也多了几分:“叫嬴荡来一下吧,我有事跟他说。”
张仪的眼睛转了转,然后退了下去,在通知嬴荡来找秦王嬴驷后,自己则去找司马错,商议下一步该怎么办。
“司马将军,义渠您有办法吗?”张仪一来到军营,就看到了司马错的将士在训练骑兵追赶,心里多少知道了司马错的心思。
“相国,训练来训练去,我最终还是觉得打攻坚战在行。”司马错知道秦人的祖先是骑马走出来的,但此时的秦人不管是战术还是单兵作战,马上已然不是义渠等几百上千年,一直都骑着马生活的人,能够像相比的。
张仪暗自点了点头,知道了自己的世代要想为秦国一统华夏,已然是不太可能了:“也好,这样可以把精力用在函谷关上。”
司马错此时已经不是当年那愣头青,而是一个颇具政治头脑的将军:“相国应该刚从秦王那里来吧?”
“对,我还把嬴荡公子叫了过去,而后就来到将军这了。”张仪之所以器重司马错,除了司马错和自己差不多,一个是外来户,一个是内部底层,都是需要联合的。
司马错在听说了关于苏秦的事情后,提出了疑问:“相国,既然合纵之事已经那么久了,可为何东方诸国对咱们秦国还那么放任。包括和楚国的交战,包括咱们秦国吞并巴蜀。”
这个问题其实连张仪也很难想明白,最多也只能猜:“按照我的想法,他们没有把握一鼓作气的攻破函谷关。又或者说他们之间也分不清谁强谁弱,都是各自为政。”
张仪的想法其实都对,司马错的理解也没有错,但此时的华夏已经暗流涌动,对于知识分子来说,更是难上加难......
魏国的大梁还算是繁华,只是深处四通八达的主战之地,魏国早已没了当年的雄风。魏嗣站在都城大梁的城池上,看着一位老人的背影,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孟轲先生,您和父王谈论的那些事,难道真的就不能和我谈吗?”魏嗣是魏惠王魏罃的儿子,如果不是当年魏罃的长子随庞涓一同战死,自己也不会成为如今的魏王。
孟轲在当年的百家争鸣后便消失了一段时间,此时又出现在了魏国,是真的不知道去哪里了:“那是当年商鞅他们还在的时候,我偷偷跑来魏国和你父王聊过的,过时了,真的过时了。”
儒家人都有一种说不清的杞人忧天,总认为自己所处的世代不如从前的世代。所以孟轲这位儒家的亚圣,一看到当下的华夏,每日都在死着无数的人,实在是心痛不已。
“怎么会过时?你我都有可能成为过去,但孔老夫子留下的儒家文化怎么可能过时?”魏嗣的话让孟轲心里多少燃起了一些希望,便顺便的把当年和魏惠王谈论过的事情,说了一下。
“当年我偷偷来到魏国的时候便多少有了一种感觉,就是觉得魏国的衰弱是早晚的事,毕竟一个诸侯国有两个,哦不对,有三个纵横派的人,怎么可能老实?”孟轲上一次来魏国还是偷偷来的,毕竟儒家人在除了齐国之外的诸侯国里,还不是那么吃香:“我是建立在纵横家在魏国才劝告魏王要施行仁政的,可那时候庞涓还大权在握,魏王更是一心统一华夏,对于我的仁政虽然支持,但也只是嘴上支持。”
魏嗣当魏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心里多少明白为何自己的父王会只是嘴上支持:“孟轲先生别怪罪父王,他也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