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贵民或为上人,皆有独志,于事生即谓异民,或亦或署为倾覆者!——华夏鼎世
万里长城挡住了匈奴人的骚扰,同时也抵挡了不少从草原上刮来的烈风。但即便如此,扶苏这位始皇帝嬴政最看好的孩子,这些年已经变得又黑又糙,根本就不像一位公子。扶苏已经习惯了,甚至喜欢上了这种烈风迎面的感觉,认为这种大自然的行为,正是一种警告,告诉自己现在要做什么,今后要做什么!
“父王!”扶苏是顺着万里长城而走,在路上发现了不少问题都一一记下,所以到达嬴政所在的地区时,足足有一月有余。
“你...是扶苏?”别说嬴政第一眼没认出来,身旁的蒙毅和李斯也没有认出来:“始皇帝,是公子,真的是公子。”
嬴政看着面前刚刚下马的扶苏,仔细的回忆当年扶苏的样子。可嬴政这些年学道吃丹药,又加上事情繁多,脑子已经变得混乱,竟死活想不起来扶苏离开自己时的样子。
所以心痛中怀着悔恨之意,让嬴政哭了出来:“你真的是扶苏,真的是复苏?”
“父王,我当然是扶苏了。”扶苏赶紧用侍从端来的清水洗了洗脸,这才把身上的污秽给吸干净,多少是有一些当年的模样了:“父王,您这下看看,我是不是我?”
嬴政冷静了下来,心里知道扶苏这些年肯定有不少长进的:“看来你这些年是便厉害了,来来来,赶紧吃点东西,其他的事情,咱们慢慢说。”
扶苏之所以受人尊敬,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自身的性格以及处事的风格。在扶苏到北疆这些年里,吃穿基本和普通士兵一样,所以这些年扶苏的身体内在还不错,但外看起来有些瘦弱。
“扶苏,这些年你在北疆的行为蒙恬都给我说了,你表现的不错,没给朕丢人。”嬴政本来就是想见见扶苏,但没想到见面之后竟然变得如此感动。
“父王,北疆锻炼人,儿臣这些年在北疆和匈奴人对峙才知道父王的良苦用心。”扶苏把自己这些年在北疆看到的情况叙述了一下,尤其是对于万里长城的存在,基本都是赞赏之意。
但扶苏是心系百姓的,有赞赏就自然有非议,扶苏最终还是对于万里长城的劳民伤财,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父王,百姓太苦了,真的太苦了。北疆军的粮食基本只够自己人用,负责修建长城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还要遭受疾病的折磨。就儿臣个人计算,十个人中能有一半活下来,就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你这孩子,刚说理解朕,现在又说出这样的问题。”嬴政的火气刚上来就迎面看到了蒙毅的暗暗摇头,所以嬴政回头在对上扶苏那坚毅的目光时,知道自己差点又把事情搞乱:“你说的问题,朕何曾不理解?但朕是皇帝啊,朕是最想让百姓安居乐意的。”
“父王,儿臣认为这并不是相互冲突的,各地郡守以县令在处事上一定存在着徇私舞弊和贪污受贿的地方,这些要严查,要不然本该正常的事情最终变得不正常,吃苦的还是父王您。”扶苏计算过,若是事情朝着发展的方向去,是一定没有问题的。现在有了问题,就一定要解决问题,以免造成大混乱。
这是嬴政和扶苏的共识,也是让父子二人变得更加紧密的开始......
嬴政和扶苏的想法各地百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此时秦世苛政的弊端逐渐体现了出来,加之重新兴起的连坐制度,让很多缺少青壮年的家庭,已经对秦世生出了怨恨。所以不少人认为如果现在还是周世分封的世代,虽然经常要打仗,但总比现在活不下去的好。
楚地的义帝熊心在项家人加入后,势力是越来越大,隐隐成为了楚地最强的势力。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在楚地的范围之内,还有另一股更加激烈和冒头的势力。
陈胜本是一位务农之人,但从生出来的时候便有着别人说没有的想法——认为人活于世,未必就是定数。
按照陈胜的理解,只要自己肯努力,是可以翻身的。但这些在周围农夫的眼里,仿佛就是一个笑话:“陈胜,咱就是个种地的,你种地还可以,其他的不行。”
“咱们的神农祖宗也是种地的,他老人家能名留青史,我为何不行?”陈胜这样的说辞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所以和周边农夫的关系都很一般。
“我说陈胜你老是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那可是神农祖宗,是把华夏之外的世界都走完过的人,不是凡人。”农夫们把这种事情当做平时无聊打趣的聊天,但每次陈胜都极度的认真:“是凡人,跟咱们一样都是凡人。”
农夫们一哄而散,只留陈胜一人坐在草垛上,望着远方的夕阳,想念着自己今后风光的样子。
百姓们的生活可以理解为是粗糙的,但在粗糙中还夹杂着不少乐趣。比如贵族的孩子们此时正被其父母压着学习各种知识和礼仪,而百姓们的孩子此时却可以趁着夜色还没彻底黑暗下去,在田野间抓动物,在山林间游荡,在河水边摸鱼。即便是到了夜晚,也没有百姓家规定几点睡觉,只要不妨碍秦法,怎么样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