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某次夜间她睡不着,出来吹风时,看见净梵跪在大殿中念经。
他只有心绪不平或者心情很好时才会念经。
以他的感知力应该知道她来了。
她没有出声打扰他,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外等他诵完经才离去。
回去之后,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净梵也在大殿里诵佛念经,她想走进去。
不用说什么话,只是要陪在他身边。
可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隔离在外。
这时,出现一个面容模糊的道士问她:
“姑娘,可要算一卦?”
“算卦?”
不,她不信这些。
她婉言拒绝了道士。
那道士并不气馁,又问道:
“姑娘,可要替殿内的小师父算一卦?”
“算什么卦?”
道士不答她,只问她算不算。
她犹豫间,道士已经签文摇出,他将竹签递给她:
“姑娘,此卦大凶。”
原本要接竹签的手在听见这句话后收回,竹签落在地上的那瞬,连同道士一起化为虚无。
“你算的不准!”
她看了一眼殿内安然念经的净梵,既是对那道士说,也是对她自己说。
可话音刚落,殿内诵经念佛的净梵就不见了。
她在梦中惊醒,披上外衣就奔往莲池,直到看见那朵红莲才稍稍放下心。
“还好,还好...”
她这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也吓到净梵了,他连忙化为人形问她怎么了?
以往她什么小事都会无聊到和净梵说,但这次梦醒,不知为何,她的潜意识教她隐瞒这个稀奇古怪的梦。
她摇摇头,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没事。”
“夜风寒凉。”
他的指尖移到外衣的纽扣旁又顿住,最终黯然的放下手道:
“回去休息。”
“我睡不着了。”
她咬了一下唇,指尖死死攥住袖口::
“净梵,我害怕。”
“你先回房。”
他将她送回了房,又嘱咐她关好门窗而后在她殷切地注视下道:
“我就在外面,不走。”
她躺在床上,窗户映不到他的影子,不知道他还在不在,她只好开口唤他:
“净梵,你还在吗?”
他没有回她,但外头响起了低低的诵经声,温润清雅如夜间的溪流声。
不知道何时,她在诵经声中睡着了。
天初亮,她心有所觉,睁开双眼时,净梵正念完最后一段佛经,离去。
他在这念了将近一夜的佛经吗?
她闭上双眼,心尖微微发热,连手心都沁出了几分湿意。
她知道净梵心有所忧,她没问,他也没提。
她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同和他对弈,闲聊。
他的棋是她教的,现在已经青出于蓝胜于蓝。
最后一局,他故意让了她几子,而这几子摧枯拉朽般让她的形势明朗了起来,她落下一子赢下棋局,状似无意道:
“净梵,我没有衣服穿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运点布料来吧,我做几件衣服。”
“好。”
“我从未喝过酒,还想尝尝酒。”
“好。”
第二日,清酒和衣料都送到了她房里。
她不是真正的太傅千金,画工不行,绣工也不得自小便绣帕子的姑娘小姐。
但她态度很认真,就连莲花上的纹理都耐心的绣着,稍微有处不满意,便拆了重做。
除了与净梵相处的时候,她都在缝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