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时,冯初一直担心徐望的病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徐阁老的身体不容乐观,有油尽灯枯之象。
冯初配了药,徐阁老这一时攒了些精神头,怕是也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早朝时好在有姚牧盯着,冯初偶尔分分神,那帮朝中之臣群魔乱舞,也不敢搞出太大动作。
朝堂之上注入两支新鲜的血液,犹如烧灼的炭火跌入冰河中,一木激起千层浪。
“如今这金銮殿满座天潢贵胄、皇亲国戚,果真寒窗苦读,不如会投胎啊。”刑部尚书郑容看着原本徐阁老的位置,如今坐的是内阁首辅吴谦,而吴谦的位置已然由大皇子接替,不由得感慨。
“皇子岂是郑大人能置喙的?”姚牧警告了一句。
“昨儿三晋进献给皇上的老陈醋,是不是都让郑大人一个人喝了?书生就是酸腐。
会投胎怎么了?会投胎也属天赋异禀,跟容貌、才学没什么区别,都是老天爷的恩赐。”户部尚书王恩山倒也不是为了巴结,而是真没觉得、跟皇子同朝共事有什么不妥。
虽然那两个皇子,一个刚满十五岁,一个不到十六岁。
“徐阁老是进士出身,吴大人也曾任庶吉士、翰林院编修、翰林院掌院、礼部右侍郎任。
大皇子连科举考试都不曾参加过,如何能委以重任?”郑容从来不怕哪个皇子将来会不会继承大统,然后找自己秋后算账。
只要他活着一天,就要为大铭站好每一班岗。
“依郑大人所言,天子也未曾从九品芝麻官做起,是不是该先去边关做县令,再一步步升迁,回紫禁城坐龙椅啊?”王恩山的陡然发问,让郑容汗颜。
双方僵持不下,冯初不得不站出来做那个和事佬,“郑大人看重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科举考试制度,无可厚非。
司礼监也无人参与过科考,却被皇上委以重任,一直令诸位大人愤愤不平。
我会参与今年的科举考试,若能考中进士,以后司礼监为皇上做事,以及大皇子入朝为官,就不要再有人议论了。”
众人果然乖觉的闭嘴,等着看他的笑话,到时候必然扳倒这些权宦,大銘王朝要变天了。
大皇子欲言又止,知道冯初是徐阁老一手栽培出来的,可不信他真能考中进士。
毕竟每年进京赶考的秀才那么多,哪里轮得到一个太监、跟寒窗苦读的莘莘学子分庭抗礼。
“徐阁老是朝廷栋梁,遭奸人陷害,如今病入膏肓。
不能放过那些始作俑者,否则会寒了我大铭那些股肱之臣的心。”
郑容提出来后,朝堂之上史无前例的空前一致,无人反驳,甚至联名上书逼皇上清君侧。
李眉妩自见了卫水给她的竹简后,终日心神不宁,在窗边呆坐。
青茄起初想问,斟酌着措辞也没问出什么,索性也不再问了。
晨起难得进了些食物,似乎养了些精神,唤了青茄的名字。
“你去替我备一些参汤,陪我送到养心殿去。”
青茄惊讶之余,没敢耽搁,听命于主子的吩咐,很快去小厨房里做了一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