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不得议政,前朝议论主子也与礼不符。
一向中庸的内阁,却罕见的给出了定论:班昭仪所作的确为艳情话本,淫词艳调,秽乱宫闱。
班珏钰听闻这个消息,直接砸了一对儿陪嫁的双花珐琅彩。
“郑容老贼,欺君罔上,欺我班家无人。
我若在内阁,定要当面跟郑大人亲切的交谈一番,并且问候他的父母双亲。”
李眉妩近来一直陪着她,怕她对六公主忧思过甚,急出病来。
眼下轻咳一声,青蕊心领神会的将瓷器碎片拾起来,怕主子看见一堆碎片心疼娘家的东西,捧着碎片静悄悄的了退出去。
“钰儿,木已成舟,只得宽心,从长计议。
六公主虽然要不回来了,好在没叫她沦落到景仁宫,而是在太后膝下扶养。”
李眉妩得知这个消息时也有些意外,按理说大皇子收到书信后,不会见死不救。
除非有大皇子也忌惮的人,才被掩了口。
“小妩,我总觉得这事蹊跷。
内阁有大皇子和吴大人,什么时候轮到郑容掌权了?”
李眉妩的心底闪过一丝疑团,虽然不知冯初要干什么,但总觉得这事跟冯初有关。
回想那天皇后娘娘来钟粹宫要人的时候,如果不是自己挨了打也要保全六公主,冯初根本不想出手帮钰儿。
“听闻郑大人仗着自己状元的身份,跋扈惯了,早前徐阁老在内阁时,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吴大人差人回禀时,也说是郑大人判定钰儿的话本淫丶乱,想来郑大人不敢隐瞒实情。
兴许大皇子和吴大人想帮你周全,也辩不过郑容这块又硬又臭的石头。”
李眉妩担心冯初被牵扯出来,连忙搪塞了过去,“想开些吧,好在皇上并没有因此责罚你,说明皇上还是信钰儿,也疼你的。”
“呵。”班珏钰冷笑了一声,“皇上信我疼我又如何?不是依然叫人抱走了我女儿。
以后非诏和三节两寿,不得见面。
他不肯为了我违背太后,对抗群臣,连跟皇后辩一辩都没有。
帝王的爱,太浅薄,禁不起推敲和琢磨。
我毕生最后悔的事,就是嫁入帝王家,若是嫁给寻常的富贵人家。
以我班家的势力和威望,我何至于沦落至此,连女儿都争不回来。”
“时也势也。兴许不必熬到除夕,太后仁慈,就会准许钰儿跟六公主相见。”李眉妩的劝慰,她显然一句也没听进去。
“呵。”班珏钰只剩冷笑,“以前常听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还不服气。
现在突然明白,锋芒毕露就是要遭人憎恶。”
“不是的,钰儿。”李眉妩断断续续的想着冯初插手这件事的原因,安慰她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人蠢就是要多读书,我一直想多读书,只是幼年家贫,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一直羡慕你博学多才,还想拜你为师,向你多讨教呢。”
班珏钰为女儿黯然伤神,有时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哪怕皇后娘娘拿六公主敲山震虎,她也不愿唯皇后马首是瞻。
大雪过后,便是冬至。
内务府送来两筐好炭,又引来其他宫里的奴才们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