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初独自在司礼监批阅奏折,看着身边空落落的,没有姚牧的身影,猛然间右眼皮跳得厉害。
姚牧时常当甩手掌柜,按理说他早该习以为常。
想来八成是昨夜没休息好,这会儿一阵心脏猛跳。
看着童让屋里屋外的搬碎冰,忍不住训斥了句,“你做什么?晃得我头疼。”
“干爹,这两天气温升高,我想让您待着舒坦些,从内务府要了两块冰过来。”童让回道。
冯初不想拿他当出气筒,索性压下了无名火,“知道了。也弄两块冰给李才人送去。”
“遵命。”童让知道干爹事事想着李才人,只不过装不知道。
默默做事,不问缘由。
见他出了门,冯初放下奏折,实在没心思继续批阅。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此刻却心神不宁到几乎无法安坐。
皇上不在宫中,可以趁此时去找小妩说话,但他一点儿女情长的心思也没有,只是一个人烦乱的走来走去。
皇上自登基以来,从未离开过紫禁城,如今突然出宫,不管是打着什么旗号,宫里的娘娘皆各怀心事。
蒋婉坐在翊坤宫里,看着正午明晃晃的大太阳,望着咸福宫的方向,只觉烦闷。
随后将青莺唤了进来,又叫她关好了窗子。
“这几日新进宫的那位薛美人,可有什么动静?”
青莺:“回娘娘,薛美人才入宫就遇裸像之事,皇上心里犯膈应,一直没召她侍寝。
她整日在咸福宫里习舞,八成是想靠跳舞取悦皇上。”
蒋婉嗤地一笑,“到底是年龄小,天真有趣。
本宫若不教教她为人处世之道,只怕以后侍寝,也伺候不好皇上。”
“娘娘说得是,是否将薛美人宣进翊坤宫?”青莺请示道。
“不必了,看见她那张狐媚的脸,只怕吃不下饭去。”蒋婉不允许这后宫之中,有比自己更狐媚之人。
“薛美人的房里如今有哪些人伺候?”
“回娘娘,近身的只有两位,一位是从薛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一位是内务府送过来的大太监。
其余宫女太监都是原本咸福宫里洒扫奴才,不得近身。”
青莺禀告完,蒋婉略略思量了片刻,吩咐道,“你替本宫办一件事,出宫去乡下找一刁蛮妇人。
最好要那种年轻时气死婆婆,老了欺负儿媳,当小姑子时又恶心嫂嫂的。
嘴越脏,越会骂人越好,给薛美人送去,做她房里的掌事姑姑。”
“是。”青莺领命后,立刻着人去操办。
道观内,孟渊迟迟起身,按了按头痛欲裂的前额。
想起昨夜道童提醒自己,今日皇上过来之事。
他本打算一夜不眠,在神像前守到天明,以免因对皇上不敬而获罪。
半夜喝了一盏茶想要提神,用以抵挡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