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眉妩明白他的心疼,也舍不得跟他分开。
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冯初的宅子里藏了一个大活人,很难掩人耳目。
每日例行公事都要去向景仁宫向皇后请安,无故缺席,不是报一个身体不适,就能搪塞过去的。
回宫的马车上,李眉妩又晕倒了一次,由冯初陪着回了钟粹宫,青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看见主子面无血色,着实下了一大跳。
冯初想请青茄多多照顾小妩,李眉妩怕他将这羞辱的事宣之于口,随后掩了他的口。
“你早些回吧,此地不宜久留。”
“退朝后我过来看你。”冯初已经决定了,他没有去钟粹宫的理由,但他可以找。
什么替皇上探望班嫔的病情,替班嫔送药,这些理由都可以用。
“不用……”李眉妩知道自己说了也是白说,看着他坚定的目光,索性乖觉的闭了嘴。
在冯初的宅子里已经梳洗过了,不想被人看出来自己这般憔悴,还是精心妆点了一番,以掩饰自己的病态。
抵达景仁宫时,她今日来得不算迟,还是听见里面吵开了锅。
“皇后娘娘替臣妾做主,婉妃娘娘陷害臣妾。
使唤臣妾跳舞,故意往臣妾的舞鞋里塞碎玻璃,割伤了臣妾的脚。
臣妾以后八成都不能跳舞了。
若是碎玻璃再锋利一些,只怕挑断了臣妾的脚筋,臣妾以后就成瘸子了。”
李眉妩福了福身向皇后行礼,见没人理自己,便自顾自的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听着后宫的例行公事——狗咬狗一嘴毛,总是让她犯困,撑不开眼皮。
“婉妃,可有此事?”陈曼微微颔首,看向蒋婉。
蒋婉根本没放在心上,“薛美人有意思。
若真如你所说,本宫叫你跳舞,又往你舞鞋里塞玻璃。
怎么当着皇上的面,你不说。偏要等到今日,来皇后跟前再说?
怎么?皇后能大过皇上?
还是皇上不能为你做主,皇后跟皇上背心离德、南辕北辙、同床异梦,就能替你申冤了?”
薛湘灵涨红了脸,不知是气愤还是羞耻,“臣妾为何不在皇上跟前陈情,婉妃娘娘自然知道。”
“本宫知道什么?”蒋婉不屑的牵了牵嘴角,“本宫知道你是个惯于搬弄口舌,搅动风云的贱妇。
本宫今日身子舒爽,懒得教你做人。
若不知收敛,明日皇上罚你抄写金刚经一千遍,你就不光是装脚疼了,怕是手也要断了。”
“婉妃娘娘光明磊落,何故吓唬新人。”卫水不想看见薛湘灵继续以卵击石,出手调和。
“若是将薛美人吓坏了,皇上失了新宠,再等新人入宫,又得是下一次秀女大选了。”
“薛美人被吓坏了,不是正合婉妃心意?
如此一来,皇上就能继续独宠婉妃妹妹了。”孙舒笑了笑。
蒋婉烦极了孙贵妃每次拿自己取笑的样子,厌烦她,又干不掉她。
只能针对针对卫嫔,“皇上没了这个新人,卫嫔不是还能将宫女送上龙床?
还至于等到下一次秀女大选?卫嫔这话真是令人喷饭!”
薛湘灵听着大家吵来吵去,自己脚心被刺伤的事,眼看要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