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初回到司礼监,想着李术的言行,虽然和往常无甚分别,但总觉得哪里反常。
姚牧见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嘴欠消遣他,“冯爷在哪又遇见一只发情的小野猫,把你的魂儿也勾走了?”
冯初没找他算账了,他还敢送上门来讨打。
不过他倒有自知之明,没等冯初开口,便自我检讨,“对不住。兄弟。
我不知道玉势这样吓人,我是真心想送给你,让你高兴的。
我可不是送给你试验的。虽然你那只小野猫受伤了,我确实是不能再同朵梨用了。”
冯初忍了忍,还是憋了回去,“算了。不怪你,你也是好心。”
男子汉顶天立地,敢做敢当,惯于推卸责任,也没什么意思。
万幸小妩现在没事,姚牧犯的错,朵梨又将小妩救了过来,他们俩也算是功过相抵。
“对了。前几日我听坤宁宫里的小太监说,太后房里有老鼠,夜里总是悉悉索索的。
后来发现房里丢了两件珠宝,给小太监吓坏了,也不知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人拿的。
想来宫里没有这么大胆的,保不齐是那帮修戏台的匠人。”
“嗯。”冯初已经了然于胸,“你怎么说?”
“我叫小太监先别报给太后,想着回来跟你商量个万全之策,看看是不是能将珠宝先找到堵回去。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惊动了太后,到时候你我二人,工部诸位大人都脱不了干系。”
姚牧说得很隐晦,大概是怕冯初难堪。
因为这宫中宝物,很有可能是李术偷的。
除了他能仗着李才人到处闲逛,谁能轻易进入主子宫殿。
太后所在的坤宁宫,哪怕是下人的茅房,也不是外人能够随便进入的。
冯初已经彻底回过神来,“李术要想在坤宁宫行窃很难,必然有人助纣为虐,里应外合。
而这个人并非在帮李术,而是想害死李术。
这个想借修戏台之事,兴风作浪的人是谁。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姚牧略略震惊,“那么眼下……?”
“早前为了遮掩李术杀人之事,我将他打死人的奏折压了下来。
如今除了司礼监走水,否则奏折之事一定会被重新提起。”
冯初想了个法子,“姚爷,你得帮我。”
“好。”姚牧没有丝毫迟疑,“要我怎么做?”
“去李术那将珠宝追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你我只能明哲保身。
不妨这一次就做个彻底,将昔日我庇护干爹徒子徒孙的折子、你卖官受贿的折子、中宫嫡出二皇子死因的折子、弹劾你我党羽的折子……一并销毁。
让它追无可追,无从查起。”
冯初说完,姚牧已经同他心意相通,“好。就这么干。”
姚牧向来不是胆小之人,腥风血雨这么多年,他在皇上跟前的暴风式哭泣,不过是将自己的忠诚演得入木三分罢了。
“就说我腿疾未愈,不慎绊了一跤,致使司礼监走水。”
他主动担了下来,得保全冯初全身而退,不能两个人一块玩完。
孟渊死了,但孟渊的这艘大船不能沉没。
“我不确定经此一事,皇上还会不会留你在司礼监。
但若皇上责罚你,我拼死也会将你保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