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推辞,忽然觉得每次都要找借口太累太累了。
而且这一次翻她牌子猝不及防,让她一时之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从前她费尽心思照顾冯初的感受,到头来依旧是他口中的“朝三暮四”、“水性杨花”……
她处处为他考虑,但他从未在意过她的感受。
既然如此,她万般挣扎还有何意义?
去侍寝也好,她早已经被他伤透了心,正好也让他死心。
想来她这一次去侍寝之后,又会成了他口中的“才跟他有了争执,立刻就去皇上那里投怀送抱”。
他爱怎样想就怎样想,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秋季夜凉,她才沐浴换了衣服,将乌发松松垮垮的拢在耳后,未着一点装饰,清水出芙蓉。
坐上凤鸾春恩车,驶向乾清宫,这一路,她一直在放空自己。
麻痹是一种自我保护。
抵达乾清宫,朱振正在看冯初前几日呈上来,不敢私自定夺的折子。
李眉妩弯了弯杨柳细腰,“臣妾给皇上请安。”
“来。”他头也不抬的向她伸出了手,李眉妩识趣的握住,被他拉到腿上坐着。
“这几日蝗灾泛滥,灾民食不果腹,以爱妃看当如何?”
“臣妾蠢笨不知。”李眉妩绷直了脊背,坐在他腿上时,紧张合着慌乱。
“是么?”朱振抬头看了她一眼,“朕却觉得你玲珑得很,古怪精灵,很讨朕的喜欢。”
李眉妩总是能够在他说甜言蜜语的时候,迅速判断出他抱着其他女人时,是怎样的一番唇舌。
“爱妃但说无妨。”朱振揽过她的腰肢,发现她脊背已经出汗了。
“就这么不想跟朕亲近?是怕朕,还是厌恶朕?”
李眉妩自然不敢承认,便将话绕了过去,“以臣妾看,当务之急设置粥棚赈灾的同时,也不要忘记以工代赈。
让流离失所的百姓有饭吃,有事做。
以免大批难民涌入京城,存在安全隐患。”
“看不出爱妃出身农门,没有劝朕举国之力救济百姓,倒想着京城里的达官贵人。”朱振看她紧绷着神经,有意想同她戏谑一番。
“果真,靠着朕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就忘了从前那帮穷亲戚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朕的眉儿天生就是娇娇,只不过生错了地方。”
李眉妩并不在意他说得是什么,但总要装装样子,“皇上取笑臣妾。”
赌气别过头去,“臣妾不说,皇上偏要臣妾说。
臣妾说了,皇上又要嘲笑臣妾成了皇上的妃嫔,就忘了穷苦的出身,懂得攀高结贵了。
若是隔墙有耳,被有心之人听见。
不知谁妒恨臣妾,参臣妾议政,只怕那时落得个像班嫔一样的下场。
只可惜臣妾没有钰儿那样的家世,被赶出宫去,还有娘家庇护。”
陡然提起皇上最不愿想起的“活死人”班嫔,企图能够让他兴趣索然。
“看看你这张巧嘴,朕才说一句,你就有十句等着。”朱振暗自捏了一下她的腰窝,小妩承受不住,身子一软,瘫在他身上。
不愧是风月场的高手,朱振最擅长同女人调情。
“是不是怪朕冷了你这么久?”
“臣妾不敢。”李眉妩调匀呼吸,一双巧手攀附在他肩上,以免使自己跌倒,“薛美人自从入宫以来,便一直未有机会侍寝,每每等皇上到深夜。
皇上不想只闻新人笑,不听旧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