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兵部尚书在早朝时,竟公然将户部尚书打的鼻血四溅。
无视大铭律法,又将朕置于何地?”朱振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无力感。
这事温瑶听说了,舒妃娘娘在养心殿前跪着哭求,以至于晕厥。闹出这么大动静,宫中无人不知。
此刻虽然不知皇上有何打算,突然来探望自己,想必也能才猜出一二。
“臣妾该怎样为皇上分忧?”
看着她一双眼睛澄澈见底,朱振早前与温将军未做过多接触,此刻试探道,“朕准备宣你父亲回京护驾,爱妃觉得如何?”
朱振不确定温将军会不会跟孙丙勾结,毕竟论起来,大将军也要听尚书大人的号令。
温瑶略略沉思,她纵然不喜欢皇上,但唇亡齿寒,皇上安好,她们这些做妃子的才能继续安宁的生活。
皇上驾崩,她连沦落为老太嫔安享晚年的机会,都要靠运气。
“皇上,臣妾愚见,父亲带兵回京恐被奸人诬告有谋反之心是小,毕竟皇上明察秋毫,必定不会让父亲蒙冤。
可无人在边关制衡大皇子,使大皇子独自领兵数十万是大,不怕他独吞军功,只怕他与匈奴勾结,滋生出谋反之心。”
温瑶冒死觐见,不怕被人以—后宫不得议政大做文章;
也不是想自己诞下皇子争夺皇位,故意污蔑皇子。
都是为了保全自己和温家罢了。
“皇上不如略施小惩,将孙大人关两天,给他个教训就放出来罢。
毕竟他也没犯什么大错,全当看着舒妃娘娘的面子。
若真闹到狼烟四起,兵戈相见,百姓流离失所,皇上体恤百姓,必然也会于心不忍的。”
温瑶给了他台阶,也帮他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果不其然,朱振舒展眉头,欣慰的笑意重新攀附眉梢,“知朕心者,莫过于阿瑶啊。”
孙丙在牢里关了三天,六部九卿也跟皇权博弈了三天。
这场拉锯战使得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直到孙大人平安无事的被放出,众人才得以松了一口气。
虽然此事没有诞下恶劣的影响和严重的后果,但朱振还是觉得窝囊,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他是皇上,他为何不能想杀谁就杀谁?
养心殿内,朱振将李有全和李有德叫到了跟前,看着这两个不中用的东西,暗自头痛。
可若叫他再去苦心培养一个得力心腹,从十四岁培养到二十四岁,他怕自己还没撑过十年,就先累死了。
一着不慎,培养出来的心腹觊觎自己的女人,他杀伐果断,除之而后快。
然后再去培养?
他累了,也服气了。
“朕决定不上朝了。”朱振说完,看着底下两个奴才没有一丝反应,只是唯唯诺诺的领命。
“让你们两个在司礼监,朕能安心吗?”
李有全抬起头,宽慰了句,“皇上勿忧,奴才不过代笔,转达皇上的意思。
有内阁约束六部,想来皇上能够高枕无忧矣。”
朱振:“……”好一个高枕无忧。
孙丙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吴阁老能压制六部,这大概是大铭最大的笑话。
“算了。”
朱振什么都没再说,没有嘱咐,没有训斥,没有期许,什么都没有。
望着窗外雪花飘落,白茫茫一片真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