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婉看见宫里的奴才惯于见风使舵,昨日还巴结自己的人,今日跟随着恩宠,立刻借势去向别的主子谄媚。
一时间气急败坏,“你个贱妇,为了勾引皇上,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婉妃娘娘恕罪,臣妾不好坐在皇上的轿子上给您请安,恐失仪。”李眉妩又无比真诚的又催了一遍,“李公公,烦劳您将我放下来,好给婉妃娘娘请安。”
“主子,您现在穿得是皇上的衣裳,怎可给娘娘请安。”李有全继续僵持。
蒋婉看着主仆一唱一和,冷笑一声,“呵,穿了皇上的衣服,就连膝盖也不能弯一下了。
怎么?穿了皇上的衣服,你就是皇上了不成?”
“婉妃娘娘,奴才急着回去赴命,就不奉陪了。”李有全已经没了耐心,叫抬轿子的人继续走。
不忘回头提醒一句,“婉妃娘娘的质问虽然不假,但也应该知道,为什么臣民私制龙袍是死罪。
皇上愿意给李才人穿,婉妃娘娘发这一通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冲着皇上呢。”
“你!”蒋婉不知道什么时候奴才敢踩到主子头上了,还想再骂,看着李眉妩略带歉疚的眼睛,总觉得她是故意装无辜,其实为了耀武扬威。
青莺在她身侧劝了句,“娘娘消消气,皇上跟前有头有脸的大太监,历来不是都这样?
早前冯初和姚牧在时,即便后来不近身伺候皇上,在前朝和后宫也是横着走。
太监都是没根的东西,说好听点,是替皇上分忧。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见风使舵,看皇上宠谁,就巴结谁罢了。
连皇后娘娘和舒妃都要去讨好,小主见了御前太监更是得将自己为数不多的月银准备好,找机会贿赂。
娘娘被皇上宠坏了,不想着巴结也就算了,怎还去招惹呢。”
这些蒋婉自然知道,她既不是第一天做人,也不是第一天当宠妃。
只是看见李眉妩穿着皇上的衣服,还坐着皇上的轿辇,一时气极了,方才乱发脾气。
此刻不愿意承认是自己错了,依旧嘴硬,“什么时候主子还需要巴结奴才了,即便从前有这样的风气,以后也不该继续惯这毛病。”
青莺知道主子听进去了,也没再继续劝:不巴结也行,只是得罪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太好。
转而提醒了句,“主子不是要差人将瑞王妃带进宫里吗?这会儿若不去慎刑司打声招呼,晚些宫里人多眼杂,恐多生事端。”
“是了。”蒋婉收回思绪,收拾那个贱妇,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什么也没有调查害死她儿子的凶手重要,吩咐了抬轿的人,“走吧。”
李眉妩回到宫里,立刻将皇上的衣服脱下,将自己浸泡在木桶里,想洗掉这一身污秽。
青茄送走了李公公,回身伺候,看主子心情不佳,同她玩笑,“主子如今心想事成,奴婢以后就可以跟着主子吃香的喝辣的了。”
李眉妩没回应,指腹魂不守舍的揉搓着自己每一寸肌肤,好似怎样都洗不干净。
青茄知道主子的心事,默默叹了口气,“主子惜福吧,别再折腾了,现在是最好的结果。”
“什么结果?”她泛起冷笑,她的男人不知道在哪个山头躲着,生死未卜。
她一个人要什么结果?
青茄不想往她伤口撒盐,知道主子犟起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有汪烛在门外守着,此刻压低了声音,大着胆子,又说了许多掉脑袋的话:
“奴婢知道主子心里难受,但朵梨的法子不能试啊。
他是帝王,怎可给帝王投毒,暂不说事情败露,所有人都要陪葬。
即便成功了,史官提笔,千秋以后,后人如何评价主子?
主子如今有皇上的恩宠,可以慢慢等。只要您像婉妃娘娘那样得宠,也许不必等到有孕诞下皇嗣夺嫡。皇上在位时,便能满足主子的心愿。”
“呵……”李眉妩冷笑一阵,“可怜我的小青茄,处处为我着想,竟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的确,青茄说得也没错,她得宠就能多口吃的,多点赏赐,多些锦绣绫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