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容送走了王爷,本以为此事画上句号,却收到皇上传旨的诏命。
跟着李有全一块进宫时,心底思量着皇上传唤何事,兴许是因为孙大人买通狱卒之事问责。
但那也应该问孙丙,而不是自己。果然皇上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不敢动国舅,就拿自己出气么。
郑容叹了口气,还未进养心殿,想先跟李有全探探口风。
“微臣愚钝无知,李公公可知皇上此次宣臣进宫,是为何事?”
李有全知道司礼监前任秉笔太监冯初的下场,所以竭力避讳跟朝中官员来往过密,让皇上误会自己结党营私。
什么都不说显得不近人情,还会让这些权臣妄自揣度圣意。
随即开始说一些场面上模棱两可的废话,“奴才不知。不过奴才思量,该不是朝堂之上的事。”
因为皇上这几日虽御批奏折,但并未提起有关朝中之事。本不是心机颇深的帝王,志向不在纵横四海。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发淡漠洒脱。李有全这样作答,也并非全是敷衍。
郑容才安心些,自幼便是神童的脑子,突然觉得皇上此举若非有关朝堂,更加蹊跷。
皇上不会拉拢大臣,也不喜大臣的奉承,那么叫他进宫干嘛?总不会突然心血来潮想找他谈谈人生,或者请他吃饭。
直到抵达养心殿,朱振坐在龙椅上,盯着面前的奏折,一阵阵头晕目眩。
“微臣给皇上请安。”郑容行礼后,便恭敬立在一隅。
他不是国舅,不会仗着自己位高权重无父无君、得意忘形。
见皇上半晌不说话,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心有戚戚。
“皇上……唤微臣过来何事?”
朱振并未听见郑容的询问,直到李有全也唤了一声,才如梦初醒。
“无事。朕就不能找你吗?”
“微臣并无此意。微臣虽身在朝堂之上,一直挂念皇上。想来请安,又恐叨扰了皇上休息,有损皇上圣体。”
朱振并未细究他这番场面上的空话,李眉妩已有几日没给自己献药了,这会儿身子阵阵发紧,分不清是哪里难受,只觉得血液和骨髓从里往外透出痒意。
便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询问道,“爱卿前几日进献给朕的药,是从何处得来的?”
郑容恍然大悟,原来皇上是为着这事。又陷入新的疑惑,他两袖清风,糊口都难,哪有什么灵丹妙药献给皇上?
“何药?微臣并未给皇上送过任何药物。”
朱振的眉间闪过一丝疑云,殿外,有小太监在窃窃私语。
不一会儿李有全进殿,请示了句,“皇上,李才人向皇上报喜。”
身体的不适让他愈发愤怒,朱振猛拍了一下桌子,“叫那贱人滚进来!”
“是。”李有全出去时,朱振凭借最后一点仅存的理智,为郑容安排了去向。
“既与爱卿无关,用了午膳便离去吧。”
“微臣谢皇上赏赐用膳。”郑容跟着李有德去小厨房用膳,暂不知李才人犯了什么错,只要跟自己无关,便松了一口气。
李眉妩进到殿内,还未跪下请安,已经看着皇上掀翻了满桌的奏折。
“贱人,你还敢来!?”
幸好她有先见之明,知道福寿膏用得急,皇上病瘾发作的频繁,已经叫汪烛提前去朵梨那又拿够三次的用量。
汪烛跟着主子身后一起进来,已经过去点燃了。
“臣妾有一喜事迫不及待要告知皇上,怎可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