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烛启程了,亲自往西南走了一趟。
好在有汗血宝马,能够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颇远的路程,也不过半日便到了筑城。
因为提早给孟渊旧部——筑城郡守去过飞鸽传书,如今他才下马,便有郡守提早迎接。
“何事还要汪公公亲自来一趟?”郡守亲自替他牵马,不是为了巴结宫里的权宦,皆是因为他们师出同门。
“知道大人日理万机,不便叨扰。”汪烛翻身下马,同他一块入府衙。
“汪公公这般说就见外了。”郡守将他请到内庭,又上了好茶招待。
汪烛落座后,无意跟他客套,“也是信上说不清楚,所以亲自来一趟。”
郡守洗耳恭听。
“如今师父生死未卜,眉妃娘娘被兵部尚书辖制。娘娘的意思,让兵部自己乱起来,借机削去孙丙的势力和威信。”
汪烛即便不说,郡守也明白,眉妃是自己人。
“眉妃有难,属下理应帮衬。只是汪公公何必舍近求远,远赴西南?”郡守知道兵部遍布大铭,在京城内外先乱起来,岂不是更方便。
“而且远水救不了近火,我只怕西南起义,京城镇压不及时,会酿成无法收拾的场面。”
汪烛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内战一旦失控,保不齐匈奴会趁虚而入。
“能有什么办法呢?”汪烛似乎无奈,最难缠的是女人。
主子要去见师父,孙丙待在京城虎视眈眈不行。
福寿膏的秘密一旦被人发现,谁都在劫难逃。
若是让孙丙在京城强占了先机,待他跟主子回来,这紫禁城里还哪有眉妃娘娘的位置?
“就算是红颜祸水,我也得陪主子疯这一场。”
不然主子日夜思念师父,也不利于安胎。这一胎若是掉了,只能狸猫换太子,将主子推到太后之位。混淆皇家血脉是小,徒增风险是大。
“既然汪公公已经决定了,属下定当全力配合。”郡守不再多问,一切听眉妃娘娘吩咐。
汪烛凑近了些,将自己的计划说与他听:“大人可先派人放出风去,就说皇上被奸人蒙蔽,冷落孙大人。
后续编造谎言,说孙大人又被皇上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只待我乔装打扮一番,吹一吹东风,将孙丙的狼子野心昭告天下,引得对他忠心的人纷纷揭竿而起。”
到那时,孙丙是想反也得反,不想反也得反,由不得他。他这个乱臣贼子的名声是做定了。
“可是汪公公……”郡守似乎有些于心不忍,毕竟属地都是他的百姓。
他就算不是父母官,也一直想做一个无功无过的官。
“我们仰望星空的同时,也别忘了低头看看这些努力活着的人。
这一战若打起来,无数百姓会受牵连不说,而且孙丙属下叛乱,必然也有忠于大铭的人镇压。
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和百姓,如果最后发现,这是眉妃娘娘的一场闹剧,岂非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