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烛出门时,看见一张陌生的面孔,身后跟着面带敬重之色的童让。
“这是孟渊的夫人韫灵紜。”
汪烛松了一口气后,不敢怠慢,还未仔细端详女子眉眼的时候,先行了大礼。
“不必拘泥。”韫灵紜本就随和,久居江湖浸染腥风血雨,性子更像男儿一般洒脱。
“初儿这几日还好么?”
“好。”童让在路上时已经给她介绍过了,所以她知道是宫里的李娘娘,和干爹的徒弟过来了。
汪烛也恍然间明白,童让为何回来的这样快了。师父轻功了得,孟渊的武功只会在师父之上。那有孟渊的夫人带着,童让即便脚力不佳,也能速速回来。
“夫人稍坐,我去唤主子出来。”汪烛还未动身,已经被她叫住了。
“你家主子睡了,不必惊扰,我过去看她便是。”
童让将采买回来的东西放好,汪烛陪她一块进去,心底也在惊讶,她怎么知道主子睡了?刚才自己出来的时候,主子明明醒着。
待进屋后,看见主子靠在师父床边,两只手抱了只木碗,碗里还有未吃完的红薯饼。
将头歪向一旁,腿边是燃尽的炭火,显然太过疲乏,没吃完就睡熟了。
“主子醒醒,在这睡要着凉。”
李眉妩被他推醒,将碗递给了他,看着头顶上多出来的一个女子。
尚且不知道她是谁,揉了揉眼睛,却被她扶了起来。
“三个月了?”韫灵紜开口询问。
“是。”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汪烛在一旁立刻提醒,“主子,这是孟渊的夫人,师父的救命恩人。”
“哦!”李眉妩恍然大悟,立刻跪在地上,给她磕了个头。
叫了声:“干娘!”
“好孩子。”她将她扶起来,请她坐在床边,“我替你号号脉。”
“多谢干娘。”她没有丝毫扭捏的将手臂伸了过去,也彻底忘了自己是什么眉妃娘娘的身份。
“嗯。”韫灵紜搭在她的腕上,面色平静如水。
李眉妩细细端详她的眉眼,也许是江湖之人便容易冻龄。她虽未见过孟渊,想象之中冯初的干爹年纪也不应小了,那他夫人也该年长一些。但面前的妇人却叫人分辨不出年龄。
“龙凤胎。”韫灵紜又摸了摸,“胎儿还好,但你要多食些,保持情绪稳定,切勿动怒。
怀双生子艰难一些,不出所料会早产,提早请接生婆子。”
“是。”李眉妩有些难为情,“早前身体弱,冯初替我开了些安胎药调养。
原本以为小产过,这一胎不会太顺遂,还好保下来了。”
韫灵紜对宫里的事不感兴趣,便未提及。
“是。冯初医术高明,将他干爹的医术继承了十成十,过去孟渊跟我提起最多的就是他。”
说话间,写下了一味安胎药方交给汪烛揣好。
李眉妩说了句“多谢”,又用余光瞥了一眼床上的人。
“我听童让说,他腰间有伤……”
“是。”韫灵紜没有怕她担心而故意隐瞒。
“别处断骨皆已治愈,腰上的伤只能熬着,一直带到棺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