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眉妩回去后,一连几日没有上朝,一个人静静想了很多。
突然替自己有几分不值,总是犯贱又能换来什么呢?
又觉得冯初也有些犯贱,若想要女人,可以去外头寻找,何必尽捡皇上剩下的老女人。
“主子,畅音阁完工了,奴才请了个戏班子进来,您要不要移驾过去看看?”夏清知道主子一连几日闷闷不乐,变着法子想逗她开心。
李眉妩知道他用心良苦,不想拂了他的心意,“那便去看看罢。”左右在深宫之中也没什么事。
一行人等摆驾畅音阁,夏清早早的准备,这会儿戏班子已经摆好了锣鼓,亟待登台。
身居高位就是如此,很多时候,她不需要亲自吩咐什么,都有无数人等着巴结和献媚。就算她是个没有实权的太后,但也是太后。
“主子,您选一出罢。”夏清将班主准备好的曲目呈上来,李眉妩用余光淡淡一扫,知道来的不是冯家班,最后那一点期待幻灭。
不知道夏清为何刻意避开冯家班,兴许是怕她触景伤情罢。
李眉妩收回目光,淡淡道,“哀家不懂戏曲,叫戏班子捡拿手的唱罢。”
“奴才遵命。”夏清立即去往后台,准备叮嘱一番,以免戏班子冲撞了太后。
“太后听不得《双下山》,和《御碑亭》,其他可捡悦耳的唱。”
怕太后想起自己曾经剃光头发难堪的往事,不能唱《双下山》;也不愿太后想起班嫔之死,触景伤怀,所以避开了《御碑亭》。
戏班子的班主连连点头哈腰,送上一包银子,嘴上不住感谢,“幸好有夏公公提点,不然我等脑袋搬家,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夏清和善一笑,静默无声的收下银子,没做过多解释。太后温柔的性子,即便戏班子真冲撞了,她也不会重罚,更别说赶尽杀绝。
他只是不愿惹太后不悦,毕竟花了心思劝太后听戏,就是为了哄太后高兴的。弄巧成拙反而适得其反。
离开后台时,角落里有一清秀小生脚步轻盈的过来,俯身见礼,“夏公公。”
说罢,摸出自己袖口处的银两,给了他。
夏清已经收过他的贿赂了,不介意再拿一次,“洒家选中你,不是因为这点臭铜烂铁,只是想多个机灵的人哄太后高兴罢了。”
那小生连连点头,“草民知道,谢夏公公。”
“不必。太后每每心情烦闷时,总是不思茶饭,参汤补品也一概不饮,只恐这样下去,将身体拖垮了。”夏清欲提拔他,自然要语重心长的讲明白利害关系。
至于太后为什么忧思难忘,便无需叫他知道了。
“太后安好,我尚且是坤宁宫里有头有脸的大太监,太后若抱恙,我们这些人树倒猢狲散,到哪去能够背靠大树好乘凉呢?更别说现在的荣华富贵了。”
夏清说得很清楚,这戏子也只能依附于太后,把太后哄好了才有荣华富贵。
小生福至心灵,立即点头,“草民明白。”
夏清从后台回来,好戏便开场了。
第一出唱得是【武家坡】,李眉妩从前听过,是冯初为了替自己解围,跟青茄一起唱的。
台上的老生和青衣唱得很好,一板一眼,规规矩矩。
一出戏唱完,换场休息的时候,青玖站在一旁陪着太后用点心。
李眉妩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关于这出戏,亦或关于这几个小角儿的,基本上是青玖在说,她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