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淑娴知道大势已去,就算自己不在乎什么皇后的形象,继续哭天抢地,也毫无意义。
但她不能错过这个装可怜,用卖惨让皇上答应自己利益的好方法。
“皇上,老奴为了您愿意出宫为大铭祈福。”
朱穹心里也难受,就像农家的小孩子,知道父母要出去打工赚钱,一年半载都见不到娘亲那种难受。
“奶娘放心去,三年以后,朕就接你回来。”
“欸!”胡淑娴重重的答应着,不忘蠕动着嘴唇,表现出深情款款的模样:
“老奴此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皇上,老奴只怕自己不在你身边,皇上无人照料。”
朱穹感动于奶娘对自己的关心,不忘泪眼婆娑的嘱咐道:“朕在宫里一切都好,倒是奶娘,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外头不比宫里。”
夏清看着这诡异滑稽的一幕,分不清是恶心还是想笑。不过作为太后身边的大太监,个个都是表情管理大师,控制情绪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胡淑娴:“恳请皇上让老奴的儿子入朝为官,为皇上分忧。
有老奴的儿子保护皇上,老奴也可以放心去了。
不然老奴实在不放心,怕太后再欺负你。”
胡淑娴一番话,让夏清险些惊掉了下巴,槽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胡皇后,太后是皇上亲娘,你个奶娘都不会害皇上,更何况亲娘?”
而且奶娘的儿子保护皇上,为皇上分忧,怕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朱穹对于夏清的话视而不见,被离愁别绪冲昏了头脑,问向奶娘,“好!朕答应你,不过你想叫哥哥做何职位?”
听见皇上管奶娘的儿子叫哥哥,夏清只怕这话被瑞王爷听见,不然准气得背过气去。先帝的几个儿子再不成器,拿来跟奶娘的儿子相提并论,也是对王爷们的一种侮辱。
“老奴不挑,六部尚书,给他做哪个都行。”胡淑娴十分宽容大量的想着,什么兵部尚书、户部尚书、刑部尚书,自己儿子做哪个都行。
至于刑部尚书郑容是谁,兵部尚书朱瑞是谁,户部尚书徐英是谁,都不在她关心的范围之内了。
夏清在心底嗤笑一声:还特么尚书,叫你儿子进宫跟我一样净身后,去洗夜壶,去不去?
“好!朕依你!”朱穹拍着胸脯保证。
夏清只觉得这里实在不能多待,太过于辣眼睛,连忙敦促了一声,“既然如此,胡皇后快快启程罢。” 东西也不用收拾。
如果他有罪,请让法律制裁他,而不是让奶娘折磨他。
胡淑娴拉着皇上的手,两个人依依惜别,像极了即将被镇压在雷峰塔下的白素贞,告别她的官人许仙。
直到将奶娘送走,皇子所才恢复了往昔的安宁。
而从头至尾目睹了这一切的郑芊芊,心底五味杂陈。
她本不是大胆的女孩,只是想起太后的嘱托和自己的身份,没有一走了之,好心过去劝慰伤心失意的皇上。
但颓然的坐在地上的朱穹,看见她的时候,却仿佛看见了鬼。
“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想哭就哭出来吧。”郑芊芊递过去一方帕子,她从不觉得男人不该流泪,男人女人都是人,都有伤心难过的时候。为什么要因为性别差异,给人套上那么多枷锁。
但朱穹瞧见是她的帕子,上头还沾了她的气味,立即想也没想的,直接打掉了:
“少在这里假惺惺,我用不着你可怜,我更不会在你面前哭。
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母后会不允许我娶奶娘吗?
你活着一天,就占着茅坑不拉屎一天,皇后之位就得永远空在那。”
朱穹恨极了她,如果没有她占着皇后之位,他早娶了奶娘大婚亲政了。
从小他就是被奶娘带大的,突然跟奶娘分开,无数难过涌上来,使他变成了一株仙人掌,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刺都扎进了郑芊芊的身上。
“我实话告诉你,我就算一辈子不亲政,我也绝不娶你当皇后!
我就算耗也把你耗死。”